“你能找人跟我,我不能跟你?”宋宇乐呵地从栏杆上跳下来,往车站里看了看,“陈国栋走了?你又把屎盆子扣我头上了?”章立文掏烟的手缩了回去,“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找人跟你了?”“没有就没有。”宋宇拿过烟放到自己嘴里,“找你帮忙,急事。串子开人天窗被抓了,现在给弄进收容站里了,兴旺打听到是市里这个,你找人去接他一下,不然猫子来了不好办。”章立文一通电话,一对看着老实巴交的青年男女就出现在收容站门口,女子抱着个婴儿,安静地睡在襁褓里,他们显然是来假扮串子家长的。城市收容遣送站在菜市场方向,七个红色的大字下是一道铁门。“爸爸!”串子隔着铁门就扯着嗓子喊,他是三进宫了,油滑得像条泥鳅,看见门口的男女就招手,其实连是不是“家长”都不确定。门外这男子也故作熟悉地挥手,做这行的,心理素质一个比一个好,脸皮比山都厚。大婶检查了“家长”的证件,又看了看襁褓里的婴儿,才把串子交到二人手中,“孩子是个好苗子,别偷东西了,好好读书,为社会做贡献。”现在的城市已经没有收容站了。在80年代的时候,这类机构的初衷是为了收留无家可归的孩子、老人和残障人群。然而一些不良少年在偷窃、斗殴、碰瓷后,将收容站当成了吃白食的地方,弄得收容站不堪重负。这些孩子都是老江湖,为人处事非常老辣,知道自己犯了事最多是批评,无法无天,哪怕进了派出所,也自有周旋的办法。串子就是这种老江湖。他之所以自称串子,就是因为爱偷。古代小说里把贼称为“三只手”,他却像钱串子一样,浑身是手。那天在公车上被举报,进派出所后闭口不言,问什么都只摇头,户籍科的民警没办法,只能把他送去收容站。“家长”接了串子,从菜市口打车,前往章立文所在的火车站。章立文给了他们50块钱,包括打车、做假证的成本,最后20块两人平分。看二人抱着孩子走远,还时不时找路人说话,宋宇疑道,“那娃不会是拐的吧?”他抓抓头,看看章立文,“我咋看谁都像掮客?我是不是有病?”“不是,是他们自己的。”章立文若无其事地往车里走,“那娃是摇钱树。夫妻俩乡下人,把家里地和房子都卖了来城里,找不到工作,就在车站要饭,跟人说,钱包被偷了,想借钱给娃买瓶水。没带娃的时候,就说出来旅游,钱包丢了,想借路费回家,这么一个月能挣万把块。”他拉开车门,对宋宇和串子道,“回去吧。”串子失手被抓,正是不服的时候,“章总,我还没开张呢,怎能用您的油钱?让您亏本?”现代没有严刑峻法,所以小偷90都是惯犯,前脚出宫,后脚开工。章立文见怪不怪,“最近猫子多,你们注意点,侯爷快回来了,再被逮我没时间管。”章立文车一走,串子就拉着宋宇,“难得来城里,我们边玩边摸!”“你行不行,”宋宇问,“你都能被逮着,是你手艺退步还是猫子本事见长?”串子道,“我是摸前喝了酒,破了戒,祖师爷没罩我我才被抓的,意外,意外。”“今天我给你当架子,”宋宇说,“我真的好久没摸,手生。”两人算计了一下,往地段偏的游乐场去。城里的小偷分片区,火车站这些人群密集,运输成本低的地方,都是当地贼头占领了;而游乐场、机场、旅游景点这种地段偏、运输成本高,还需要买票的,普通小偷少,去的都是高手,百发百中,能偷回路费门票好几倍的钱。他们乘车到市郊,倒了几站,到游乐场已经是中午,海盗船里传来一阵阵尖叫。为了掩人耳目,二人砍价买了个10块的书包,算是大投资。很多人知道小偷是不背包的,十几岁的孩子背上书包进游乐场,谁也不愿相信他们是贼。串子点了根烟坐在花坛边,开始看人,他两眼放光,因为游乐场在他眼里就是个大钱眼子,那些背包的,野营的,放风筝的,老人孩子青年,在他眼里,都是钱。“这么小就抽烟。”一个带孙子的大爷指着背书包抽烟的串子,“不学好。”串子吐了个烟圈回敬道,“怎么学?您教教我?”说完豪气干云地对宋宇道,“不用你架,我两个小时能摸一千,信不信?”午后炎热,宋宇兴致不高,他看着串子走进人群,借着书包遮挡,用食指和中指从一个游客臀部口袋里夹出个钱包。他手腕飞速平移,夹出来后换到另手塞进包里。偷完之后走了一截,绕回来撞上个穿校服的,左手换右手,划开对方口袋,接住漏下来的零钱,快又稳,沾都没沾到人。宋宇看的明白,他这手是苦练过水里夹弹珠,夹金鱼的。这点小偷小摸是手到擒来,俗称炫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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