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怒不可遏,革其职,斩其首。蒋家十几年前就被拔掉了一个京兆尹和一个少府,最顶事的蒋羲复也老死在悠悠岁月里,如今蒋家又折了最后的两根支柱,这一代的嫡系算是死绝了,只剩下一群妇孺和老幼病残。虞国刑法中连坐很严重,蒋姓旁支多多少少都受其影响,往后是没法在京里待了。一行人离京回笠原老家那日,府中一千三百多人口浩浩荡荡的出发,第一人出城了,最后一人的后脚跟才刚踏出蒋府,十分壮观。蒋家迄今为止蝉联六代,代代满门官宦,此前一直是京城里最显赫的高门大户,如今这个树大根深的世家被连根拔除,不止百姓唏嘘,百官亦是感慨万分,生怕自己步其后尘。栾芾也去看热闹了,她混在人群里,亲眼看着蒋家人出城,心里一片麻木。这件事的确出自司寇青的手笔。他答应辞官的前提是让皇帝和他一起查出屡次行刺他的幕后之人,只有彻底铲除隐患,从此再无性命之忧,他才肯放心归隐;于皇帝而言这是一笔再划算不过的买卖,因此派了死士追踪,并让六部暗中协助,历时数月,最终查出了蒋家。原来这几年他经历的大大小小的暗杀都出自蒋元鸿之手,包括他从广安回京途中那次,也包括抓细作的那几回。蒋元鸿有其祖父蒋羲复的狠毒,可惜没有其城府,他不是司寇青的对手,当司寇青和皇帝联手,他更是连还手之力都没有。随着蒋家退居笠原,纠缠了两百多年的三方恩怨到此落幕,究竟是司寇青借皇帝之手除掉世仇,还是皇帝利用司寇青剔除蒋家这个毒瘤,谁人又说得清?总归他们二人当中没有输家,双方就此揭过不提。至于蒋家,在朝廷供事就如同博弈,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成王败寇,没什么好说的。半个月后,司寇青收拾行李,准备去往北甸。他在马车前不放心地叮嘱:“好生照顾自己,我去去就回。”他此行的任务是在不惹恼北甸的情况下婉拒联姻,又要以付出最小的代价为前提达成合盟,这件事困难重重,朝中无人能担此重任,非他不可。再说以他的性格,岂会平平淡淡的归隐山林,他离开之前势必会翻云覆雨一番,这次出使北甸就是最合适的契机。栾芾已经习惯了脱离原著发展的事态了,她亲自送他上车,语带不舍:“路上小心。”司寇青颔首,静静看她好一会儿,才放下车帘。仪仗队按照吉时出发,车队渐渐消失在青石板路上。栾芾上了另一辆马车,不多时就到了宫门,她坐在东墙上足有半刻钟,收到消息的少年才姗姗来迟。他多次护驾有功,不久前升了正二品都指挥使,已不是当初小小的带刀侍卫,他现下穿着全套的金属甲,掌管数万禁军。不知是服装变了,还是经历了世故的原因,他周身萦绕着威严的气息,看起来有些难以接近。栾芾含笑等他走近,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我以为你不会来了。”时隔数月,这是二人自密林变故后的首次会面,彼此都明了,身上的伤口痊愈了,心里头的窟窿却怎么也补不全了。少年坐到她身旁,高大的身子挡在风口处,他眼眸澄净如昔,但一眼望不见底了:“以后很难再见了,不是吗?”“对。”她的声音低了几度,眼里饱含期待,“你会来看我们吗?”少年沉默片刻,如实答:“我不知道。”意料之中的答案,栾芾仍抑制不住的感到失望,她低落地问:“那,文武大会那天,你能陪我去观赛吗?”她是第一次向他提要求,还是小心翼翼的姿态,少年不忍拒绝,迟疑地点了头。她明显的松了口气,重展笑颜。二人望着天上的云动,感受着怡人的微风,一时无言,享受着难得的静谧。傍晚,从宫里回府的路上,马车不知何故停了下来。栾芾撩起窗帘远目,原来是一群人围着一个马车吱吱喳喳的在说着什么,他们手里不是拿着脂粉首饰就是糕点布匹,似乎是附近的商铺老板在向谁推销。惹出此等阵仗的人,应当是个经常一掷千金的主,否则那些商人不会如此疯狂。京里天潢贵胄遍地跑,最不缺纨绔,栾芾见怪不怪了,正要放下车帘,忽然瞥见人群中间有张眼熟的脸,虽然他畜了胡子,身上也不再着白衣,可是那眉眼和面部轮廓再熟悉不过。回过神来时,她已冲出车头,远远地喊:“九哥!”吵嚷的人群霎时变得安静,他们不认得她,可认得马车上司寇府的印记,目下除了宫里,就属司寇府最尊贵,众人收敛了谄媚之色,举止规矩了许多,生怕自己冲撞了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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