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糟的是,他被贼人培养成了禁军,用命去保护着致使他们一家离散的真凶的儿子。思及此,栾芾心痛难当,恨死了老皇帝跟一众死士,望着眼前陌生的儿子,她又疼惜万分,压抑了十数年的思念喷薄而出,种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最终泪水决堤,忍不住呜咽出声。此情此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守城的监门卫引起了小小的骚动,她手持通行金牌,瞧衣着是个他们得罪不起的贵人,他们不敢动作,只好派人前去请来校尉。少年离她最近,见此,关切地问:“夫人,你怎么了?”栾芾哭得更凶了,他不止面容肖似司寇青,就连声音,都太像他的亲生父亲了。她情难自禁,失声痛哭,手脚发软,险些跌倒,少年连忙上前扶住,转头看其他人求助,同僚虽眼中含着八卦,却满面肃容的恪守岗位,没有半点要帮忙的意思。少年没有法子,只好扶着她远离了些墙头,本想带她坐在台阶上平复情绪,然后回岗戍守,可她泣不成声的同时,左手死死地拽着他的衣袍,用力抽也抽不出来。监门校尉收到消息匆忙赶来,他认得她,看到闹事的人是中书令夫人,默了默,赶走报信的人,也不管少年郎求助的眼色,对守城的禁军呵道:“不许东张西望!”随后,他带队离去了。少年无法,只好一脸为难地坐在她身旁。栾芾哭了足足一刻钟,把半辈子吃的苦头都发泄了出来,她接过月见递来的手帕,拭了拭眼角,嗓音沙哑:“抱歉,我失态了。”少年恢复了自由,却也没敢走,只手足无措地摇摇头。栾芾从上到下打量了他一番,这么多年来,她或主持、或参加过上百场大大小小的宴会,见过京里所有世家的公子,她敢打包票,整个盛京里再也没有比她儿子更英俊的少年郎了,心中默念道:不愧是我儿。她挤出一个微笑,声音柔得不能再柔:“你叫什么名字?”“林燊。”“你有没有听说过,十四年前司寇府的惊天盗案?”少年再度摇头。栾芾望着碧空,慢声讲述当年骇人听闻的命案。她是首次跟人说起此事,这十几年来,司寇青怕重提旧事惹她伤心,故而不许旁人再提起当年的点点滴滴,仿佛只要不提,各自就没有那么难过了,他们夫妻二人就这么过着自欺欺人的日子,每年的二月十五,他们不约而同的彻夜不眠。“今日友人入宫当值,我本是来送行的,不知为何,心里头有个声音叫我来这里走一遭。”栾芾侧头看他,温柔地轻笑,“我上来看到你,吓了一跳,你长得像我夫君年轻的时候,看到你,我就想起了我的孩子。”中书令司寇青有天下第一才子的美誉,当年还有天下第一美男子的雅称,他如今又手握大权,可谓名满天下,世人皆知,说人长得像他,乃实打实的夸赞。少年抚上自己清隽的脸庞,怔怔地问:“我……像司寇大人?”栾芾笑着点头:“在你眼中,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少年想了想,不确定地道:“我没见过司寇大人,有人说他廉洁勤政,有人说……”她眼神里充满了鼓励:“没关系,你如实说,我不介意,他也不会介意。”“……有人说,圣上当初年幼,司寇大人受先皇托孤,代政无可厚非,可如今圣上已经加冠,他却还把持朝政,不肯全然放权,他们就说司寇大人阴狠狡诈,霸政横行。”栾芾心下一沉,他只说了司寇青四个字的好话,坏话却有一连串,可见他心里更认同后者。她藏好心绪,笑颜依旧:“要不要听一听,我眼里的司寇青?”校尉又带队巡逻回来了,路过他们身旁时步伐没有停顿,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这边。少年心里失望,收回求救的目光,作聆听状。栾芾当做看不到他想逃又不敢逃的小可怜样,不急不缓地倾述司寇青的仕途之路,说他阴差阳错当了探花郎的恼怒,说他中了状元却又不受封的无奈,说他在都茂处处碰壁的艰辛。少年一开始浑身不自在的想逃,慢慢的,听故事听得入了神,当听到他为爱子丢失、发妻重病而愁白了半边头发的时候屏住了呼吸;听到他被下人背叛、喝了绝育汤又愁白了另外半边发时心生了怜悯,暗叹他是个重感情的人,没有世人说的那么狠毒,心下也就没原来那么讨厌他了。日渐当头,栾芾正说到司寇青夜里思子,偷偷爬起来思索着爱儿的样子作画,就见校尉匆匆赶来。这次校尉没有无视他们,他停在他们身后,先对她抱拳,再对少年说:“林燊,你父亲病故了,快回家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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