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是这么说,却硬生生的还是撑了三年。最后闫景山甚至都已经下不了床了,两只眼睛也愈发的没有神采,只是每当颜倾城抓住他的手时,闫景山的眸子才会轻轻抖动一下。他会张口,轻轻的絮叨着什么。颜倾城将耳朵凑过去,会听到他轻声念叨着:“莫贪凉,少食冷物,打喷嚏时,别总憋着。”“老闫,我记着呢,记着呢。”闫景山七十三岁这一年离开人世。辛月影和沈清起赶过来时,闫景山已入土了。颜倾城带着他们去看了她给闫景山修葺的坟冢。那地方很大,环境优美,依山傍水,巍峨的碑上篆刻着闫景山的生平事迹。他们坐在旁边的凉亭歇脚,沈清起目不转睛的望着颜倾城。她眼睛又红又肿,眼皮下一团乌青,双鬓都是白发,浑然不见昔日的骄傲,她一遍遍的跟辛月影念叨着:“我每次一想起和他使性子,我心里就特别难受。”她泪如雨下,在辛月影的怀里哭得很难过。真像个可怜的小老太太。沈清起转身离开了,独自伫立在潺潺的溪水畔边,这一天,他站了很久。有刀慎入(修一下)夕阳将天边的流云染得绚丽多姿,晚霞照着层峦叠嶂的山峦,也照着庭中的石榴树,将树上火红的石榴照得鲜红欲滴。辛月影和沈清起坐在小厅中,两个人望着庭院。“日子一晃,真是白驹过隙。”辛月影轻声道。“是啊,我至今还记着,咱们搬来福满城第一天时,你站在门口同我说,你要在这小厅里就能看到一整排石榴树。”沈清起说着话,紧了紧握着辛月影的手,两个人的手背烙印着纵横交错的皱纹:“一幕幕,都还在眼前呢,像是昨天的事。”辛月影的身体从五年前已不大好,病情总是反反复复的。她想,她大概是要走在沈清起的前面了。沈清起自从那年闫景山离世之后,像变了个人似的,他格外注重养护身体,每天作息极度规律。他本就常年食素,戒酒,后来他连辛辣也戒了。昔年嗜血残暴以染血为乐的小疯子,没人想到他暮年会沉迷于站在院子里练太极。沈清起就这么日以继夜的照料着她,连个丫鬟婆子也不请。【我希望,如果我们真的能从青丝到白头,当我们头发花白牙齿掉光时,会是我来照顾你。】当时光的大风刮过,他坚定不移的履行着少年时曾对她许下的诺言。天气好时,他会推着她出去晒晒太阳,偶尔还会去馄饨摊吃一餐饭,但他从没有用馄饨烫了她的嘴,也没有给她系过围嘴。他很小心的将热馄饨的热气吹散,递到她的嘴边。她衣裳的胸前永远是干干净净的。沈随在京城做了兵部尚书,他和萧朗星几次过来想把他们接回京城,都被沈清起拒绝了。他只留了两个太医在这给她治病。清风吹来,辛月影下意识的将盖在两个人腿上的薄被往上扯了扯,手最终习惯的放在了他的膝盖上:“记着啊,以后阴天下雨了,将石灰和木炭拿出来,那东西吸潮气,腿疼了,你得说,别总是撑着。”沈清起:“好,我记着了。”“咳咳。”辛月影低头轻轻咳了两声。沈清起缓缓站起身来,将被子裹在她的身上:“我去给你将药温了。”她将他叫住:“一会再喝,你先听我说。”“好。”沈清起又坐下了。辛月影轻声道:“回京城吧,趁着我还能动。”沈清起愣了一下,抬眼望着她,“怎么了?咱们不是早就说好的,就在福满城养老,哪也不去了。等咱们有那一天,便一起埋在牛家山上的葡萄藤下,怎么变卦了?”辛月影笑了笑:“也得考虑一下孩子们的心情。等他们想起来,一天没有照料过病中的父母,心中会有愧疚的。朗星和随儿每半年来一趟,放下政务一住就是三四个月,朗星还稍好些,有太子监国,随儿兵部那边就指着他一个人,他们每次从这里走时,你瞧他们那依依不舍的样子。”她顿了顿,拍了拍沈清起的手:“如果他们想给我风光大办,你就依着。都说对父母生前尽孝比死后重要,但我不这么想,死后人家想给父母风光大办的,那也是缓解当孩子哀伤的一种方式。你不要阻拦着。要由着他们。”沈清起:“好。”他看上去平静极了,两个人从容的说着后事,语气几乎像是在议论晚上吃什么一样平静。随着年岁增长,他们避无可避这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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