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何愿依旧是何愿。
&esp;&esp;是程教授的朋友,也是程馨的朋友。
&esp;&esp;一切还是原样,却又有所不同。
&esp;&esp;离开程教授家时,岳老师站在门前。
&esp;&esp;他背向屋内的灯光,光晕描摹着他的轮廓,驱散去了这么多年来萦绕在身周的阴霾。
&esp;&esp;他对着何愿轻轻颔首。
&esp;&esp;沉肃的目色里闪过一瞬不易察觉的温情。
&esp;&esp;他说。
&esp;&esp;小愿,谢谢你。
&esp;&esp;老式楼房的过道稍显狭窄。
&esp;&esp;悬在头顶的感应灯在脚步声过经时才迟迟亮起。
&esp;&esp;“是不是很疼?。”
&esp;&esp;她的声音荡起回音。
&esp;&esp;甚至能在过于宁静的深夜楼道间听到她的轻叹。
&esp;&esp;两人一前一后本相隔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esp;&esp;她最终还是不忍看他步行艰难,上前扶住了他的臂膀。
&esp;&esp;“本来已经快好了,行走都能脱离助力。你这趟山爬下来,之前的努力又白费了。”
&esp;&esp;她表面是在责备他的不自惜,语气里却是满满的自责。
&esp;&esp;他是为了找她。
&esp;&esp;一个腿脚不便的人生生爬上了那座连山路没有的野山。
&esp;&esp;也不知道他在山上走了多久。
&esp;&esp;“蜜月旅行还想带你去登山看日出,看来这个计划要取消了。”
&esp;&esp;他无奈浅笑,又因疼痛而从喉咙里溢出难忍的音节。
&esp;&esp;可她并没有回应他。
&esp;&esp;而是自顾自的陷在沉默里,迷途于沉重的思绪。
&esp;&esp;好在楼层并不算高,车子也停在单元门旁。
&esp;&esp;就在莫许打开车门时,却见何愿止步在原地,丝毫没有上车的意思。
&esp;&esp;灰蒙蒙的路灯下难以看清彼此的面庞。
&esp;&esp;她静默了许久才缓缓抬起头。
&esp;&esp;“莫老师。”
&esp;&esp;她面对着他。
&esp;&esp;以一个生疏的距离,一个生疏的称谓,将二人之间竖起了分隔。
&esp;&esp;“我想离婚。”
&esp;&esp;这不是商议的口吻,也毫无试探的问询。
&esp;&esp;她坚定不移。
&esp;&esp;即便他已经有所准备。
&esp;&esp;但当面对她亲手斩断二人关系的那一刻,不免让他血液凝固,心跳倏止。
&esp;&esp;薄光蒙在金丝眼镜的镜片上,模糊了他的眉目。
&esp;&esp;握着木杖的手指尖泛白不停颤抖。他艰难的持着身姿,隐瞒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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