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大革命的浪潮改变了一切,那些古老的贵族高门在革命的浪潮当中饱受打击,至于侥幸逃脱了断头台的贵族们,他们的产业也被新生的法兰西共和国没收。德·塞弗尔家族在巴士底狱被攻陷后一周就逃离了法国,前往伦敦落脚,当一八一四年他们随着复辟的路易十八国王回到巴黎时,几个世纪积攒起来的家产已经大大缩水了。在那之后,法兰西又经历了一次拿破仑复辟,两个王朝,一个帝国和两个共和国,时代的节奏像新生的火车一样,将这些思想还停留在十八世纪的贵族们远远抛下,这些古老的家族纷纷衰落。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不得不捏着鼻子,同那些他们现在依然看不起的暴发户们联姻来维持自己的架子,按照社会上时兴的说法,叫做“给家徽镀金”。杜·瓦利埃夫人第一次结婚,嫁给了同样出身旧贵族家庭的德·萨米埃尔伯爵,两个人结婚五年无所出,而德·萨米埃尔伯爵又因肺病离世,让她成了寡妇。她那时二十八岁,除了一个显赫的头衔和姓氏以外身无长物,而那时的杜·瓦利埃先生也刚刚赚到第一桶金,正需要一个用来撑场面的出身显赫的妻子,于是两个人一拍即合,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举办了婚礼。杜·瓦利埃夫人的家徽,有了杜·瓦利埃先生的黄金滋润,又再次变得闪闪发亮了起来。吕西安朝着杜·瓦利埃夫人深深鞠躬,“夫人,很荣幸见到您,我是……”“我知道。”杜·瓦利埃夫人提着她的蓝色长裙,绕过茶几,朝着吕西安走来,她身上的钻石和珍珠在电灯的映照下让她更加明艳动人,“杜·瓦利埃先生和我提起过您,我们很高兴接待一位老朋友的儿子。”她将自己白嫩的手伸给吕西安,吕西安恭敬地捧起来,轻轻吻了一吻,而后重新直起腰来,面对着杜·瓦利埃夫人那打量的目光。对于这种目光当中所蕴含的意味,吕西安十分清楚,杜·瓦利埃夫人正在估算着他的价值,吕西安如今是她将要推荐到社会上的新商品,她正在估算他在社交场上取得成功的概率。在一百年前路易十五和路易十六国王的时代,在宫廷里有一席之地的夫人们,是无数梦想一炮而红的年轻人的进身之阶。她们在府邸里举办盛大的宴会,邀请那些崭露头角的年轻人参加,这些年轻人被称为“小马”,而宴会就是他们的赛马场,其中的佼佼者,会得到进入凡尔赛宫的机会,一个让国王和王后为他们的妙语开怀大笑的机会。伏尔泰,狄德罗和卢梭,这些所有人都耳熟能详的名字,最初就是在这些客厅当中开始为人所知,最后传到宫廷的耳朵里去的。而如今,杜·瓦利埃夫人扮演的也是类似的角色。杜·瓦利埃夫人一边指着沙发,示意吕西安坐下,一边问道:“您是什么时候来巴黎的?”“一个月以前,夫人。”吕西安微微欠身,坐了下来。房间里陷入一阵沉默,吕西安感到自己的太阳穴上开始冒汗。在一百年前的凡尔赛,一个人所能犯下的最大的罪行,就是让国王感到无聊,因此冷场的局面无疑对他是一个巨大的减分项,可若是贸然找话题谈论,同样也可能招来对方的厌烦,因此他现在也实在是有些处境两难。过了片刻,还是杜·瓦利埃夫人重新打破了沉默,“我听说您之前一直住在布卢瓦?”“是的,夫人。”吕西安微微定了定神,恭敬而不拘谨地回答道。“我小时候曾经和我的父亲一起去过一次,”杜·瓦利埃夫人的笑容像屋子里的鲜花一样明艳,“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布卢瓦城堡的白色外墙和蓝色屋顶,看上去是如此可爱。我的父亲指着那座城堡,给我讲宗教战争的时候,德·吉斯公爵被亨利三世国王的加斯科尼卫士们用匕首杀死在那座城堡里面的故事,他告诉我,吉斯公爵的幽灵,如今每晚还游荡在那座城堡的走廊里。”她用手帕捂着自己的嘴巴,咯咯地笑着,“我那时一心想住进那样的一座城堡里,我父亲的故事说的那样吓人,我还大哭了一场!您是布卢瓦人,请您说说,我父亲说的那鬼故事是真的吗?”“我想我可以为夫人减轻烦恼,”吕西安终于找到了自己熟悉的话题,“那座城堡晚上并没有什么鬼魂,除了看守人以外,唯一的住客恐怕就是塔楼里的几只猫罢了。”“您怎么知道?”杜·瓦利埃夫人好奇地问道。“我小时候曾经半夜翻进去看过……德·吉斯公爵的幽灵没有伤到我半分,反倒是我母亲,她看上去几乎要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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