缈州官员们自然不能放任这种情况继续发展下去,总得出来协调解决。但问题是,人家粮商凭什么愿意接受一个远低于现价的价格?那他们粮商不是亏大了?所以按孟临知的想法,也可以向这些粮商许一些价格外的好处,最好是把城中几户愿意合作的粮商集合起来,看看他们是否有什么诉求,能让朝廷背书满足他们。这计划确实是切实可行的,但齐广恤听了之后,却忽然露出了诡异的表情,他先是嗯了一声,随后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就连孟临知都开始反思,自己刚才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时,齐广恤才像是回过神来了一般终于仰起头。“孟大人的法子确实不错,开仓放粮我们缈州官府应该也没问题,但是向粮商征粮一事,呃,这个……”齐广恤斟酌良久思考措辞,半晌后才道,“我们刺史他可能有些与众不同的地方。”这话说完,齐广恤又憋了半天,直到连脸都闷红了,也没好意思蹦出一句话来解释究竟是哪里“与众不同”。最后他左右打量了四周一圈,确认周围没有外人,他这才倾身附在孟临知耳边,略有些不好意思地轻声道:“我们刺史时大人吧,年纪……不小了,现在已经不问世事了,比较喜欢和稀泥。”孟临知的表情也古怪起来:“你们刺史年纪不小了吗?”他怎么记得缈州刺史时禹现在也不过才四十几岁?要知道正常来说,齐国官员致仕的年龄可是七十岁啊!齐广恤轻咳一声,解释道:“是这样的……”缈州刺史时禹,今年四十多岁,作为一个年近半百的中年男子,在他还年轻时,刚被委派到缈州来当官时还是很有干劲的,也干出了不少政绩,也是因为这样,他才备受前任缈州刺史、也就是大皇子舅舅吴崴的青睐,一路提拔高升。后来吴崴升官离开缈州后,时禹也在吴崴的推荐下,被提拔成了当时缈州的最高长官,成了新任缈州刺史。直到那个时候,时禹还以为自己的前途是一片光明,只要他好好干,或许不日就将和上一任缈州刺史吴崴一样,被提拔回去当个京官。但时过境迁,时禹在这些年中逐渐发现,自己这辈子好像能成为一个边陲地区的刺史,便已经是官路到头了。因为时禹发现自己无论再怎么努力、做出多少政绩,却始终是缺了点机缘……或者说缺了点关系,导致他这几年来每次都与升迁回京的机会失之交臂,只得继续苦守缈州。而这一守,便已经有二十多年。直到那时,时禹才意识到吴崴这个上一任缈州刺史,之所以能如此顺利地升迁回京,或许不仅仅是因为他活干得有多好,二更是因为他姓吴,是大皇子的母族,更是大皇子的亲舅舅。或许是觉得这辈子自己再怎么努力也看不到出头日了,时禹便干脆进入了一种躺平的状态,反正只要不犯错就不会被革职,与其累死累活却每每都晋升落空,不如干脆得过且过放过自己,就这么一直保持现状也不是不能接受。因此现在的时禹不爱碰上事,更不爱管事,大多问题都放手给自己的手下去干了,比如现在缈州的大多事务,便都是由齐广恤处理的。可作为一州刺史,小事能躲,大事却是躲不了的。孟临知听完齐广恤的叙述,撑着下巴自言自语道:“这是碰上中年危机了啊……”其实孟临知自己去向粮商征粮也可以,只是商户们并不一定会愿意听他高谈阔论的废话。即使同意合作,也可能会狮子大开口狠宰他一顿。而时禹作为一个已经在缈州工作了二十年有余的地头蛇,可以说对缈州百姓和各方面风土人情的了解都远高于孟临知。无论时禹多是否愿意承认,但他毕竟在缈州待了这么多年,多多少少都会与粮商们打过些交道,也会有一些人情往来。因此在劝说粮商征粮这方面,他的优势远比孟临知大得多,显然更加适合出面劝说这些粮商。可如果时禹不想沾惹这些麻烦事怎么办?孟临知摸了摸怀中的令牌,那是当时盛方明等人逮了许朋涵后,大皇子上门要人,却意外得知闻逍不日将启程前往缈州,暂时告别京城的权势争夺风波后,把自己的令牌给了闻逍,说是在缈州能用得上。而这块令牌的原所有者,正是上一任缈州刺史,吴崴。大皇子曾叮嘱过闻逍,说吴崴与现任缈州刺史时禹关系交好,甚至可以说是有知遇之恩,因此拿着这块令牌可以向时禹讨个面子帮忙。孟临知原本拿着这块令牌来找时禹时,还觉得今天让时禹帮个忙不过是小菜一碟,没想到现在听了齐广恤讲述的这些事后,他反而觉得拿这块令牌出来是不是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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