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嬷嬷跟青芜对视一眼,退至了大殿门口,殿门被小沙弥尼“轰”的关了起来。敲木鱼不容易出错与偷懒,昙予鹰隼般的双目时不时看向正中,等着阮阮念经一旦有什么疏忽停顿,她的戒尺就将狠狠地抽打下去。四周的沙弥尼们也不敢有丝毫怠慢,但仍忍不住分了丝余光在中间,都有些好奇这瑶华公主究竟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心中对执事的严苛也有了更深刻的认识。“有持戒修福者,于此章句能生信心,以此为实,当知是人不于一佛二佛三四五佛而种善根,已于无量千万佛所所种诸善根,闻是章句,乃至一念生净信者,须菩提!如来悉知悉见,是诸众生得如是无量福德。何以故?是诸众生无无复我相”【注1】“啪——”是戒尺落与皮肉的碰撞之声,随即响起了一阵惊呼。见过拿戒尺做警戒敲击的,或者打手心的,但还从未见过直接往人脸上招呼的,阮阮的肌肤本就较常常人更为细腻白皙,被这么一打,左侧脸颊顷刻起了一块两寸宽的红痕,看着颇为触目惊心。青芜气愤地想要冲上去理论,被常嬷嬷一把给拉了住,眼含警告,不能打断姑娘的计划,她只得暂时按捺下来。昙予严厉的目光逡巡了一圈,众尼惧不敢言,纷纷低下头来装没看见,便是一旁的其他执事,有不忍者,亦在她警告的目光下欲言又止。昙予望向正中,厉声诘问道:“为国祈福,一言一行自当严格要求,务必尽善尽美,若是出了任何差池,都是贫尼与你辜负了陛下的厚望,瑶华公主,你可认罚?”鬓角的汗水自脸颊滑落,伤口泛着火辣辣的疼,桌案下的手攥得紧紧的,指甲几乎嵌入了掌心,阮阮背脊愈发挺得笔直,嗓音柔弱却带着坚定。“弟子身身体不适,力有不支,但此心坚定,绝无二”“咚——”话未说完,她整个人便因体力不支倒在了桌案上,木鱼与经书被哗啦啦扑倒在地,常嬷嬷跟青芜对视一眼,赶紧扑了进去。常嬷嬷去扶阮阮,一边试探鼻息一边朝着身旁道:“公主,公主娘娘好像没气儿了!”青芜“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了起来,“呜哇——公主,您是两国重要的维系,盟约的见证,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儿啊,不然奴婢可不知道怎么跟两位陛下交代,呜呜——”她这一哭,殿中诸人都紧张起来,几位执事心里更是忍不住有些发慌,瑶华毕竟是南唐的公主,陛下亲敕的祈福,魏帝暴戾的性子天下人都知道,她就这么死在伽蓝寺,没人会听什么解释,也无人会去追究什么真相,她们这些人只会不耐烦的被一并处理掉。昙予也有些慌了,她因犯了错被撵到伽蓝寺十五年了,从风华正茂到人老珠黄,心态十分不好,看人年轻漂亮忍不住就想多磋磨几下,谁知道这娇滴滴丫头的这么不经整?就连野草都有求生的本能呢,她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蹲下身子伸手去试探阮阮的鼻息。这一试她整个人都跌坐在地,这公主竟当当当真就这么没了气息,她真的死了!其他几位执事看她这样子,再也绷不住了,平日里她们让着昙予是因为她出身辽西郡公府,如今生死关头,几人只一个对视就打定了注意,纷纷指责起来。“昙予,你干的好事,若非你一定坚持要让瑶华公主来早课,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别说什么为了祈福,公主的婢子前两日就去药堂求药,你却让人随意应付,你莫不是公报私仇?“还有呢,膳堂那边是寅初开甑,明知菩提斋离得远又不能生火,她却偏要让人辰时去取食”因得体中的蛊毒,阮阮现在虽然面上了无生机,但其实除了看不见,周围发生的事情她都能清晰的听见与感知。闻此心中有了数,果不其然是那老虔婆搞鬼,分明就是故意的。面对七嘴八舌的指责,昙予受不住了,反唇相讥道:“呵,怎么着?既然这些事情你们都如此清楚,怎么当初没见你们出来揭发,怎么现在出事了就要把所有事情都推我一个人身上?”她此言一出,众执事一时有些哑口无言,毕竟她说的是事实。整个大殿忽的安静了下来,昙予见此,嗤笑了一声,“你们想把我推出来定罪,我是万万不会同意的,倒不如绑了这两个奴婢,咱们众口一词,瑶华公主突发恶疾,不能以真面目示人,一直在禅院修行,反正宫里也无人知晓,说不得大家还有一条生路。”这个法子听着还行,可是宫里每年都有秋猎,行宫在南山北面,与伽蓝寺一山之隔,万一魏帝哪天忽然心血来潮要过来看看呢?就是赌魏帝会不会想得起这个被他丢进寺中的毫无情分的小嫔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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