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料到沈亦依然坚定地要和裴央离婚。谈协议那日下午,沈亦要和自己去见一位裴氏的法务,安排飞往科罗拉多州的aspen。森雅子看出裴央误会沈亦要带着自己去aspen度假,本想解释一句的,但沈亦用眼神制止了她。那时候森雅子意识到,二人之间应该是产生了不可逾越的鸿沟,至少沈亦是铁了心要离开裴央。曾经那么相爱的一对恋人,究竟为什么会走到今天?森雅子旁敲侧击地问过几次,但沈亦任是喝醉了酒还是用多了安眠药,就是守口如瓶,什么都不曾告诉她。于是明面上是为了伯曼的案子,暗地里是出于自己的好奇心,森雅子凭借着记者独有的嗅觉和直觉,以及从沈亦和苟广富那里听到的一星半点的消息,在之后的几个月里,逐渐厘清了事情的前因后果。那天傍晚,她坐在地铁上,从始发站晃到终点站,又从终点站晃到始发站,真相像是一把钝刀子在她心里慢慢剜着。若是换成她被深爱的人如此轻贱和折辱,她会怎么做?而沈亦多么清傲的一个人,哪怕愿意为了裴央把他的尊严放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去,也绝对忍受不了那样的欺瞒和利用。那一刻她心中了然,沈亦做到这一步,真是半点不欠他们裴家的。而他于裴央,若不是曾经深深爱过她,又怎会既往不咎,只是抽身离去呢?也是在知道真相之后,森雅子不再掩藏自己的心意,而是把自己的喜欢再次摆到台面上来。频繁相处的这段时间里,沈亦从未挑明和森雅子的关系,口头上的界定没有,身体上的互动也没有,但逢年过节会送她个礼物,偶尔请她单独吃个饭。两个人一道出席一些活动,别人玩笑问这是不是新女友,他也不否认。渣得光明正大,渣得理所应当。有的时候,森雅子会觉得,这是沈亦在受到了这场打击后本能的报复,急迫地证明给裴央看,也证明给他自己看,她于他不值一提。又有的时候,森雅子会猜测,沈亦实际上是不动声色地利用她对他无条件的忠诚和支持,因为他在这关键时期非常需要一个知根知底、绝不背叛他的帮手。想到这里,她如鲠在喉,却又哑然失笑。她又何尝不是在利用他呢?若不是靠着他在弗洛斯高层举足轻重的位置,在伯曼内部盘根错节的关系,在裴长宇的利益团体里至关重要的角色,她根本跟不到这类重磅级的事件,到现在或许还在写杨树林圣诞最热口红色号、女明星的化妆小心机、《艾米丽在巴黎》里的穿搭这类玩意儿。在这个尔虞我诈的世道里,值得被利用,再好不过了。只有裴央这蠢女人,才会揣着一颗透明而易碎的心,和沈亦这条傲慢狠戾的孤狼谈爱情。若不是生在裴家,裴央不过是桌上的一道菜。一封信三月初春,天气转晴。街头脏兮兮的鸟儿搔首弄姿地蹦跶。最近一个月,沈亦都住在公司边上的酒店。他独居,根本没必要天天开三小时的车来回长岛,请佣人偶尔帮忙照看一下房子就成。这天周末,他难得开车回去。恰好梅阿姨也在,正和打理草坪的大叔侃侃而谈,哈哈哈笑个不停。见雇主回来,大叔和沈亦打了个招呼,抓紧时间继续作业,把割草机开得响彻天际。沈亦微微皱眉,不动声色地绕过草坪。他最近受不了声儿太大、受不了光太强、受不了别人笑得太欢儿,啥都受不了,活脱脱一个黛玉。可是林黛玉还有她的宝哥哥,沈黛玉……连条狗都没。进门时,梅阿姨手里攥着个账本和信,追在他身后:“先生啊,我这里有封信。还有几个事情,您看……”沈亦极不情愿地停下脚步,他现在真懒得和人说话。一天里头,八成时间都头疼欲裂。森雅子让他去看医生。他去了。内科医生检查开出一大堆,x光、b超、ct、ri,二十六个字母都快集齐了,毛线都没能查出来。庸医!他都难受得快要死掉了,一群庸医竟看不出个缘由?庸医建议他去精神科,他也去了。碰上自己这么积极配合治疗的病人,算他们前世修来的福报。精神科大夫诊断他出现了一定程度的创伤后应激障碍,相伴的焦虑和抑郁症状十分明显,除此之外,他还有好斗倾向。“我们每个人应对巨大悲痛和创伤的方式有所不同。比较笼统的说法是五个阶段——否认、愤怒、迷惘、绝望、接受。”那个戴着金边老花镜的红头发大夫一面翻着沈亦的自检表,一面慢悠悠地娓娓道来:“你可以尝试从第一阶段走出来,慢慢地与现实和平相处,对自己宽容一些,也不要急于评判周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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