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司走进浴室，打开了淋浴的喷头。

出了一身的汗，身上全是他讨厌的味道，因为生理原因导致贴身的衣物都湿了，贴着皮肤十分难受。

浴室里的暖气开到了最大，即使全部脱光了也不觉得冷。

季司站在落地镜前看着自己的样子，oga天生白皙细嫩的皮肤，之前留下的痕迹已经消得差不多了，只有被掐得特别用力的地方，还剩下一点浅淡的痕迹。

温热的水从头顶流下，水流像是在耳朵上覆了一层薄膜，将除了水声以外的声音隔绝在外，产生一点微末的安全感。

突然，房间里传来一点异常的声响，季司在水幕中睁开了眼，即使声音很细微，并且隔了水声，但他依旧捕捉到了这点声响。

因为从小受过训练，季司对周围的环境有着极高的敏锐性，只是那么一点声响，就让他在第一时间就确定了有人偷偷进了他的房间。

季司光着脚踏着满地的水从淋浴房里走出来，拿起一旁搭着的浴衣裹住身子，连水都没有关，淋浴头的水不停落在地上，发出淅淅沥沥的声响。

季司以水声为掩盖打开了浴室的门，正想看看是什么人敢趁着他洗澡偷溜进他房里，就看到一个身影火急火燎地往浴室里里面冲，甚至还把他撞到了一边。

季司满脸震惊地看着自顾自闯进他的浴室，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脱衣服的路霖，懵了好几分钟，连生气都忘了。

等到路霖当着他的面脱得赤条条的，季司才反应过来，火气蹭蹭地往上冒，“谁让你进我房间的？还敢用我的浴室，给我滚出去！”

“冻死我了冻死我了！”

路霖充耳不闻地原地蹬了几下，让热水冲刷过他的身体，带走令他战栗不止的寒气。

“路霖！”

季司终于怒了，二话不说走进去就抓着路霖的手腕把他往外面拖。

但路霖全身都是水，身上很滑，季司手一滑没拽动，差点摔倒，反被路霖拽着压到了玻璃上。

温热的水顺着头顶流下，把他刚披上的浴衣淋了个透。

“姐夫，你这么急着进来是打算跟我洗鸳鸯浴吗？”

季司被水冲得看不清眼前的人，他伸手想去关淋浴头的开关，然而还没碰到，手就被人抓住了，他听到路霖在他耳边戏谑地说道：“我还从来没有洗过鸳鸯浴，是要怎么洗？”

“你想知道吗？”

季司阴恻恻地笑了一下，一脚踢了过去，正中靶心。

听着一声痛苦的叫声，季司如愿关上了淋浴头的开关，他用手抹了把脸上多余的水，冷冷看着蹲在地上的人。

因为没有穿鞋，踢得并不算太用力，但毕竟是重要部位，平时稍微磕点碰点都疼，更何况是被狠狠踹了一脚。

路霖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手一直捂着下面，脸上的表情痛苦到几近狰狞，与此同时，像是野兽濒临绝境时，无意识地爆发出汹涌剧烈的压迫信息素。

带有攻击性的信息素像潮水般朝着季司涌来，像无形的威压压在他身上，斩断他的筋骨，逼迫他臣服。

来源于灵魂深处的恐惧，那是一种生物对于天敌所无法抵御的本能，大脑嗡嗡作响，全身都像被针扎一样，胸腔也像堵了一块石头，连呼吸都无法顺畅。

季司踉跄了一下，用手扶着冰凉的玻璃才没让自己软下去，脸色惨白到极点。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被逼入绝境的感觉了。

自从他能感知信息素之后，浅池禹往他房里送了一个又一个alpha，每一天他都活在alpha的压迫信息素下。

无休止的痛苦与绝望，分不清白天黑夜，被信息素折磨到晕厥，醒了以后又会继续遭受信息素的侵袭。

所有的感官都被封锁，身体被汗水浸湿，在角落里艰难喘息，胃部痉挛着，不住地干呕。

从痛苦到麻木，他忘了过了多少时间，他渐渐可以适应alpha的信息素，alpha的信息素再也不能对他产生任何影响。

即使有人当着他的面释放压迫信息素，他也可以皱皱眉当作什么事都没有。

又或者说他并不是习惯了信息素，他只是习惯了疼痛和压迫，夹缝求生般地寻到了另一条生路。

只要忍耐，装作毫不痛苦，即使身体里的血液四处冲撞翻涌着，也不能在他脸上显现半分。

季司不愿意回想那段时光，在地狱摸滚打爬，用满是血污的手挖开堆积的泥泞，见到一抹曙光。

alpha的信息素是这世界上最恶心的东西。

可是现在，季司再次感受到这种令他颤栗的痛苦，好像他以前所有的努力都成了泡影。

路霖对他的影响是史无前例的，不知道是源于信息素契合度，或是路霖的信息素本来就是十分霸道，又或是受到那天所注射的试剂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