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出来的是妈妈。“……知道了,今天谢谢你,但这是我们的家事,你不用操心了……”妈妈挂断了电话,转头看向了她:“回来了?”林少安抿了抿唇,问道:“嗯……叔叔呢?”“出去了,”艾茜瞥过眼,去洗手间涂了个护手霜和脸霜,又出来随便地给林少安抹了抹:“听说你们学校能办全托了,你明天问问老师,要多少钱。”林少安任由摆布被擦完了手和脸,她听不懂妈妈说的“拌拳头”是什么意思。见妈妈正打算回房,她犹豫很久才追着那背影认真道:“我以后都不回来吃晚饭了,我现在是美食家了。”艾茜顿了顿脚步,诧异着和林少安对视两秒,没太在意,神情淡漠地回了房。林少安看见那缕光啪一下消失,走廊上又只剩下她和黑漆漆一片,她也不知道告诉妈妈的意义是什么,妈妈根本就不关心她的晚饭。也许一个不喜欢被关注的小孩子,偶尔也想引起一点妈妈的注意吧。林少安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回到房间,无意间从书包里翻出了那只手工课上折好的千纸鹤,突然想到了什么,立马拿着千纸鹤跑了出去。到院子门口,早已经不见小白车身影了,只有月光透着树影疏疏密密散落在无人的长巷里。“没关系,明天还会再见的……”她自言自语地安慰自己,失落地低了低头,把千纸鹤小心放进口袋里,挪着拖泥带水的小步子回到冰冷的大别墅院子里,期待着早晨快点到来。夜深时,容倾泡了杯咖啡进了书房。极简风格的书桌朝窗而落,台灯光线昏黄,地毯上一摞一摞推成山的书籍,扫一眼就是“法律”、“经济”、“反垄断”、“刑法学”等字眼。里头唯一还有点人情味的,大概也就是那一枚老旧的玫瑰色香薰蜡烛。她劳累时总喜欢低下头靠近闻一闻那淡雅的香气,却从来不舍得点燃。她整理着备忘录,反复翻看着林少安的体检报告,钻研着故意伤害罪和虐待罪、遗弃罪的界定,十指在键盘上一落,又是奔着一个通宵去了。其实,容倾从很早以前就注意到了这个独自上学的小孩,看着她一个人,从秋天走到冬天。林少安每天搭公交的车站,就在容倾上班的必经之路上,这么小的孩子一个人走在路上非常明显,哪怕在小学校门口也一样,毕竟只有她小得像隔壁幼儿园来的,而且,秋冬天也只有那一件小红袍子,还没有戴帽子。说是有六七岁,看起来其实不过五岁。刘海参差不齐,头发营养不良似的细软无光,那双阴郁的眼睛时常垂落,要么望着些什么东西放空,脸色也不像其他孩子红润,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她也不是没想过顺路捎林少安一程,又怕自己像是给藏羚羊投食旅人,挥霍着自以为是的善意,到头来无非是留下数不尽的隐患。毕竟她不可能保证天天都能遇到,这么小的孩子,万一以后看到车就上怎么办。不过这小半年的时间,她的确在为了安全有意地留意林少安,自从有了人贩子那一茬,容倾不管熬夜加班到凌晨几点,不管顺不顺路,都会特地准点把车开到那个公交站台附近,每天看着林少安上公交,看着她进学校。她早有疑虑为什么这么小的孩子每天一个人上学,为什么从深秋到寒冬都只穿着那一件小棉袄;为什么连脖子这种不容易磕撞到的地方都有淤青;为什么不会甩开人贩子的手。为什么明明聪明灵气,眼神里却总是流露出孤冷和对善意的防备。或许是出于律师的机敏,或许是经历带来的直觉。至于艾茜,她确实很早以前就认识了。只是那个她记忆里温暖又美好的邻家大姐姐,那个在少女年纪就憧憬着孩子的女人,为什么会成为一个这样失职的母亲,她百思不得其解。今天她久违地拨通了那个旧号码,想争取艾茜的自诉,意料之中地被拒绝了。她从来不想以最深的恶意揣测,更怕恶意远不止她想象中深长。而她能做的,不过如此。手机闹钟响起时,已经凌晨五点半了。容倾仰头揉了揉脖颈,低头回看眼前刚刚整理完的文字,不禁一声叹息。想来道阻且长,不能这么快把小孩从苦境里拉出来的话,就先管好她的每一顿饭吧。她带着满身疲惫起身,端着喝完的咖啡杯去厨房再续了一杯,等到出门时,外头的天还是昏黑的,寒风夹带着碎雪毫不留情地往她领口缝隙里灌,冷得她不禁皱起了眉头,双手环抱着自己清薄的肩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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