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翎走的时候,还是上一个盛世。如今回来,先太子早死,宫变已过,最后登基的是顾峤这个年纪最小的七皇子,而曾经那个貌美到让人猜忌的探花郎也成了一朝丞相。南疆的消息来得慢,去得便也慢,可能等到一件事从京都这里传到那边去的时候,京都的人们早就已经将那事情给封存在记忆当中了。所以他们还不知道,如今的傅小侯爷对朝中局势究竟了解多少。会不会对昔日好友顾峤做些什么,这也是个未知数。两个人的默契摆在这里,顾峤同商琅说话向来都不会说满,丞相大人也总能自然而然地找到他想问的那个点,然后柔声细语地给他解答。但这一次知晓的事情实在是太少,商琅沉默半晌,最后也只得出了三个字来:“臣不知。”顾峤差点要被他这过于坦率的回答给气笑。没必要因为这个生气。他深吸了一口气,也不跟人继续绕弯子了,问:“既然丞相不知,那为何方才在朝上的时候,听到了傅小侯爷的名字,丞相脸色便变得不好了?”商琅被他这问题问得一怔,藏在衣袖里的指尖动了动,下意识地想去摸摸自己的脸看看是否如帝王说得一样有所变化。但觉得这样的举动到底是不合适,他最后还是止住了,然后迅速垂了眼睫,恭顺地开口道:“臣只是觉得,物是人非。傅小侯爷离京许久,不知道此番回京会是何等模样,又是为了如何目的。故而,臣为陛下忧心。”顾峤站定。商琅也跟在他后面站定,没管人有没有转过头来看他,只拱手一拜,不再言语。顾峤顺势抓住了商琅的手腕,随后察觉到后者颤了一下,总算舍得抬起眼。“商相当真是……一心为朕。”顾峤开口,半真半假地调侃了一句。君臣关系丞相大人看向他的眼神分外无辜,清清亮亮的,好一个为君分忧的贤臣。顾峤头一次在这样的情况下,放开了商琅的手,然后道:“既然如此,不若朕让礼部尚书好好歇上一阵子,由先生来做这件事。”从顾峤换了称呼的时候,两个人就清楚这已经从国事变成了私底下的玩笑话。于是商琅从容应下:“若陛下想,臣便肝脑涂地。”“朕哪里舍得,”顾峤笑骂一句,“前日才让丞相担下了瓦解世家的要事,如今再去担礼部的责,先生莫非一日要换作五顿药么?”商琅闻言,宠辱不惊地弯了下唇角:“陛下仁善。”仁善什么?顾峤想着自己手里那些人命,总怀疑丞相大人是在骂他。但是商琅并不会。顾峤对于此还是有点信心的。这件事最终自然还是交给了礼部。虽然说当今的皇帝是顾峤,但臣子当中还是有不少昔日的老臣留下来,礼部尚书就算是一个,也自然清楚当年那位傅小侯爷在朝中有多受圣宠。甚至于都有人怀疑傅小侯爷是不是跟皇家有点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只可惜傅翎的模样与已逝的长宁侯实在是太过相像,他们怀疑也丝毫证据都没有,颇显苍白。眼下为了这位离京六年的祖宗办接风宴,刚刚办完帝王冠礼和生辰宴的礼部尚书愁的头发又白了好几根。但是谁都没想到,顾峤第一眼见到长宁侯,竟然是在自己的寝宫里。事情就发生在几日之后,顾峤跟商琅一同回寝殿的时候,一开了宫门就瞧见站在天井下的长宁侯。昔日那个眉眼尚显青涩小侯爷已经彻底长开了,足以称得上一句丰神俊朗,不过眉眼间还是没少那些少年气。看样子在南疆这六年并没有受太多的磋磨。因为先前离京的时候傅翎的眉眼基本就已经长定了,因此过了六年,顾峤还是能清晰地从那张脸上找到熟悉的影子,于是半点介怀也无地开口玩笑:“南疆待了六年,长宁侯是已经忘了京都的礼数,开始擅闯禁宫了?”傅翎只轻轻朝着一旁的商琅那里瞥了一眼,嬉皮笑脸地接下顾峤的话:“臣思念陛下已久,不愿遵循那些虚礼,便先来宫中见陛下了。”这样的事情以前也没少有,傅翎仗着身手好,整日整日地擅闯禁宫来寻顾峤陪他出去玩。此次估计是因为六年未见还有犹疑,不然傅翎此刻不应该在天井下面吹冷风,而是直接闯进他的寝殿里各种放肆——先前傅小侯爷没少仗着自己比顾峤大欺负小孩。两位经久未见的好友这般打了一个照面之后,就齐齐笑开,六年的生疏好像就在这一声笑之中彻底消散。顾峤看了看他身上那一件圆领袍,一勾唇:“朕还当你去南疆这么多年,回来会作副南疆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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