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野是骗他的。江不闻在下一刻,脑子轰地炸出了这么一句话。紧跟着就是一股巨大的悲痛,悲从何来又掺着太多的东西,让他一时间想不明白,这个疑点直到他被送上囚车里的时候,他才理出了那么一点。他难过的是背叛,同时被兄弟和国家的背叛,让他所谓的保护化成笑柄的背叛。那一天,专压重犯的囚车里,江不闻指尖稍稍动了动,落在上面不愿意化开的雪便被抖落了下去。他摸到腹部的那处箭伤,用力按到重新裂开……却没觉得疼。……冷风骤急,吹在耳边,呼、呼、呼……小可汗的王帐被打开,凛冬彻底被隔绝在外。拓跋野放下江不闻,点亮帐内昏黄的灯,在他身旁引来火种。火光带着暖意充斥过王帐一角,照拂到江不闻脸上,抹去了一点原本的惨白。重心稳回,江不闻紧绷的身体稍稍地松了一些,拓跋野在他的身前走来走去,他无意去猜想那人在做什么,火种燃烧的温度让他的意识恢复一些,足以勾出埋在心底的恨意。“江不闻恨拓跋野。”营帐内隔绝世事,是他们两个真正的独处,在这一刻,江不闻的脑子里清晰地对自己说。“说说你自己罢。”耳边忽然传来一道声音,没加半点多余的感情,听起来有些冷漠一样。“怎么混成……”拓跋野靠近江不闻,看向他眼睛上掺着血迹的绷带,话说到一半停了停,神色躲在背光的暗处,过了一会儿,语气带上了一点沉色,“……这副样子呢。”这话说的就好似流氓小儿般无理,应到此景下,变得可笑又无耻起来。江不闻方想嗤笑一声,却忽然蹙上了眉,手上生力虚抓一把,果然扼住了拓跋野的手腕。拓跋野的指尖就停在他的领口上,已经把它扯开了一些,露出江不闻苍白的锁骨。“……你很烫。”拓跋野说。江不闻已经烧了两天,烫不烫自己早就感受不出来了,拓跋野没有理会他的反抗,另一只手自顾自地覆上江不闻的掌面。“手是凉的。”他似乎饶有新意。江不闻指尖颤了颤,拓跋野低沉沉的话落在耳边,嗓音是熟悉的,却让他感到无比陌生。一直到失明前的最后一刻,江不闻都自负地以为与拓跋野互为知己,光凭眼神就仿佛能够知道对方的心思,但现在,他却完全看不透拓跋野在想什么。他接连几天都感受不到的热度,好像随着拓跋野的掌心源源不断地传过来,烫地要把他灼伤。“看管罪臣”四字犹言在耳,江不闻被拓跋野带回可汗营帐的路上早就做好了受尽折磨的准备,如今看来,拓跋野却好似完全忘了在冬宴上说过的话一样。他在干什么?拓跋野掌心的温度却只停了一刻,下一刻,江不闻便感到扼住拓跋野的指节被扳开。“拓跋野!“咳咳……离我远点——呃……”江不闻另一只手盲抓上他,感到胸膛划过一道冷风,他本就只穿着件薄衣,高烧烧地他力气所剩无几,拓跋野轻而易举便解开了他的衣物,手移到了他腹部的伤口上。拓跋野:“别动。”江不闻腾出手,忽而指间合并,凭着感觉砸向拓跋野的后颈,后者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单手便将他束缚住,金疮药随之而下,均匀地撒到了伤口上。“咳,把我松开……松开!”拓跋野微微蹙了一下眉心,拿过备好的绷带。江不闻叩住的手腕被勒出血色,咬着牙把咳声压在喉间,似乎倔性上来,非要把双手挣脱不可。拓跋野单手把绷带缠上两次,都被他闹得落了下去,第三次绷带掉落时,江不闻只听见一声低沉沉的叹息,掺着无奈,紧跟着自己的手恢复了自由。拓跋野站起身,在帐中走了几步,拿出一个小白瓶,又重新回到江不闻的身前。“江应。”江不闻便听见了那个曾经被他唤过很多次的名字。恶寒骤起,令他下意识地有些反胃,又有些想笑,抹着血布的眼睛一阵一阵地发疼。他感到拓跋野的视线停留在自己的面孔上,具体在看哪里,又说不上来。但这道视线却足以让他厌恶生起,撑着力气抬头,哑声开口。“拓跋野……你自己不觉得恶心么?”吾今之颓败,全然拜你所赐,贵公哪来的尊容来唤我江应?拓跋野目光沉沉,黑曜石一样的眼睛里如同深渊般令人捉摸不透,江不闻的话捶打到他的身上,好像不痛不痒一般。他只是用那双不见波澜的眼睛又看了他一会儿,白瓷瓶里的药倒出一粒,伸手捻住了江不闻的下巴,手掌捂住口舌,让他强行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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