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殷娘所赠,伴我多年。见此碧玉簪如亲见我。”挽陈道,“你和盈枝想我的时候……就看这簪子罢,思缘。”玉思缘把碧玉簪好好收进衣袖,含泪点头:“一路小心。”两人站起身来踱步向马车而去,都希望小路长些、再长些,长得能走完一生。玉思缘伸手给挽陈一个支力,扶她上了即将远去的那驾马车。挽陈打着帘子低头看他,定定的,似乎要把他刻在眼里、记在心上,许久,她在玉思缘额上落下轻轻一吻,话语也极轻,仿若未闻:“思缘,珍重。”帘子落下,遮挡了佳人清冷出尘的绝世姿容。玉思缘顿在原地,沉默地凝望马车缓缓离开,直至看不见丝毫影子。他长久地立着,失魂落魄的样子,好像只要一直等待下去就能等回心爱的妻子。不知过了多久,策芙走到他身边,没有半分声响似的,跟在她身后为她撑伞遮雪的横舟脚步也轻。“郡王。”他默然转身,在雪地上一步一个脚印。走了几步,他顿住回头看策芙:“策大人,阿陈会平安抵达西凉,对不对?”策芙道:“公主有圣上国书为证,郡王且放心,那国书上并无对公主不利的讯息。”玉思缘抬头仰望天空,毫不在意寒风夹杂雪片割在脸上的剧痛,扯动嘴角:“数十位虎贲军押送,皇姐当真看得起我。”“郡王错了,”一直跟在最后未曾开口的横舟道,“押送您的只有五位,其他人都是被吩咐负责保护策廷尉的。”“什么?”玉思缘一愣,看着策芙和横舟继续往前走。“虎贲军的首领,是我。”嗓音清透如泉,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幽幽地回荡于四方天地。大雪将身披雪狐皮斗篷的倩影涂抹得模模糊糊,策芙驻足回眸,容颜如画,白皙近乎苍白病态的脸被雪映衬得格外惑人。她眼神清明,似笑非笑——那是胜券在握的笑容。尊荣大凉都城文安人口稠密,繁华程度不亚于东越经济重地俞阳。撩起马车帘望出去,街道两旁商铺酒楼林立,来往人群身着大凉色彩华美的传统服饰,映衬得人人红光满面,眼底似有华光,一种与东越截然不同的热情直直逼人而来。这便是……她的故土。挽陈盯住车外景象,想把这一切都刻在脑子里,再也不会遗忘。良久,她收回视线,吩咐阿蔻放下车帘。伊氏妃逝世后,阿蔻作为她曾经的大宫女,在皇宫中常处于尴尬的境地,原本积威多年、在宫人中素有名声,却因一朝失势不受信任,直到挽陈启程返凉,才被横舟指了偕同照料的差事。“咱们走两个月了罢。”挽陈算了算日子。阿蔻道:“回主子,两月零三天。”挽陈微微颔首,正待要说什么,马车一顿,便不动了。车外一个恭顺的声音道:“陛下有命,请姑娘换乘大凉马车进宫面圣,随行人员入住大行令。”挽陈和阿蔻依言下车,再分别乘上去往皇宫和大行令的专用车。时令深冬,大凉较东越更冷。挽陈蜷在放了暖炉的车里,马车微颠,暖气一阵阵扑来,惹得人昏昏欲睡。她强打起精神坐直身子。车又一次停住了。有几个仆婢上前来打了帘子:“陛下在清居殿等候姑娘,请姑娘下车乘辇。”挽陈依旧听命换辇。此番倒不再费时,须臾便到了大凉皇帝的寝宫清居殿。一位大宫女装束的陌生女子出殿来迎,搀着她进到殿里去。殿内暖意融融,全然不似如今的玉台那般冷得让人害怕。挽陈踏进清居殿的那一刻,女帝便已快步朝她走过来,两人在殿中央照面。女帝善意的目光上下打量她,带着笑意点点头,拉她往内室去。她什么也不问,只随女帝走。进了内室,女帝轻声道:“好孩子,把上衫脱了可好?”她迟疑片刻,颔首转身,背对女帝脱去上衣,露出光洁凝脂般的后背。女帝手指微颤,抚上她右侧蝴蝶骨那朵幽兰草图腾,深呼吸几次沉下心,末了替她披好上衫,柔声道:“好了。”挽陈回身问道:“陛下为何要我脱去上衣?”女帝笑道:“你现在该叫朕母皇了,云漪。”饶是早先便知道了自己的名字,听女帝念出来却震动人心。虽不好意思,但这些年来在玉台生活又与东越皇室打交道,知晓皇族最忌讳皇嗣们谨小慎微。她后退一步行了个大礼道:“是,云漪拜见母皇。”女帝赶忙上前扶起她:“快快起来,你我母女不必如此拘礼。”复又拉着她走到外室去,相对落座榻上。女帝开口:“不知云漪可否对大凉的幽兰草有所耳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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