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有离别恨苦,一切都在获得后失去,所有都将湮没于风尘,他都知道,也无法逃过,可在这双眼睛注视下,此时此刻,他说不出别的答案。哪里都没法藏住。魈闭眼。还想冷笑虚张声势威胁“投降吧就算你不爱我也会一直咬你不放到世界尽头”,甘棠凶性毕露的话语还没出口,视野骤然暗了下来。摘下腰间傩面、遮盖住自己动作的少年仙人偎进甘棠的脸,仿佛片羽毛落将下来。甘棠陡然瞳孔放大。那是生茶般有些涩的苦,她却在舌尖尝出了回甘。是亲吻的滋味。唇齿分开,魈用鲜艳的金瞳看她,嗓音沙哑:“……你还要什么?”他无所遁形,也溃不成军,于是给出了答案。甘棠依旧捧着夜叉流霞似的脸颊,她在他不稳的气息里,直直凝视他的眼睛:“我要什么给什么?”魈羽睫微微战栗,像翩飞的蝶翼,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许下桩不可逆转的契约:“都给你。”——他愿意付出所有。甘棠抿紧唇,她开始怒火中烧。他终于捧出了心,却以为这份爱意要其他东西来换,怎么说呢,蛮生气的。他以为她要万事万物,一切外物都想要递送她,仿佛所有事物都比他自身更贵。可她才不要那些,她只要一样东西。一把扯下系在马尾的发带,甘棠手疾眼快,把赤红的神之眼连同金玉作的蝶,用力捆在了自己和魈的手腕上。双蝶撞击在一块,玎玲地响。坐什么牢,她是法外狂徒!“这可是你说的。”甘棠拽扬发尾,她的眼里有火在烧:“亲的不够,去尘歌壶。”魈猫眼陡然圆睁:“等——”话没能说完。没有壶灵的尘歌壶里总是没有夜晚的。翠玉砌成的洞天里,流云映上丹霞,白昼明亮。彩照院落,细风轻抚茵草,也吹动桐木门上挂着的灯笼。那是盏华美的纸绢灯,架子髹了丹雘的漆。风一吹,万千的蝴蝶扑翅追飞,八角吊着的郁金蝴蝶也叮叮地摇。蜜烛烈烈地燃,火苗摇曳。有人徒劳地想要去除那一点融光。“……太亮了,灯,熄……去。”“我不。”炙热雪丝覆盖上琥珀似的眼瞳,喉间漫出细碎的喘,瓷白的手背绷出一点青筋,人却在交扣指间的罅隙里挣扎:“……熄、掉。”雪发的主人心想,还要说,那就让你说不出话。她看的书多,他赢不过她。于是少年仙人没能再言语。屋外的绮丽灯笼在风里晃荡,烛火曳动,始终未央。--------------------明心=====================甘棠拉着魈潜进往生堂时,是个明夜。窗栊几净,古玩书画规整地放在博古架上,绘了山水的扇面桌阒静,原本坐了人的厅堂空无一人,十分清幽。怎么想都太过不敬。魈转身想走,手又被甘棠捉住。恣意妄为的法外狂徒根本不管敬不敬畏,反而对钟离的秉性知之甚详,她目光投向围了缠枝纹桌帏的方桌,一柄玉如意下,压着张薄纸。岩元素力闪闪发光,让人忽视也难。“果然留了东西。”甘棠轻盈地跳到方桌前,拨开如意,和魈一起看上边的字。“原为同契之交,良缘早定,苍山泱水共鉴。永结鸾俦,不违此约。谨载红叶之盟,此证。”旁边还贴心放了两只笔。帝君果然什么都知道了。不愧是帝君,知人甚多,而且太过体贴,叫人根本挑不出刺来。魈和甘棠眼睛下瞥,他们都有阵没法说话。……帝君这人真是。衣角索索,甘棠拿起笔,在后边写下自个的名字,魈也一笔一字,将自己的名字印在上边。灿烂光芒一闪,他们的名字后边又浮起一行戏谑似的金书:【食言者当受食岩之罚。】甘棠和魈面面相觑,他们甚至能想到钟离眨着眼调侃他们的模样。岩王帝君捉弄起人来一向促狭,他们是见惯了的。“尽管如此,就留了个这个给我们,自己跑了?也太敷衍了吧?下次要去云翰社堵他。”掸了掸笔墨已干的契约,甘棠不满地咕哝,魈方想说一句“对帝君太过不敬”,又奇异地沉默下来。似乎的确如此。去堵,大概也不是不行。……和甘棠在一起久了,好像连他也变无礼了些。魈在甘棠信誓旦旦里勾了唇角。堵帝君是蛮难堵的,但往生堂的胡堂主十分好见。一口棺材突如其来摆在魈面前,魈几乎疑心甘棠偶发错乱,或是被胡桃拿捏了把柄,所以买来了这桩令人难以言说的物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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