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舵长如磐石般大步站在总舵前,手握舵盘,任雨水大肆地淋满严肃的面容,眉头紧锁,牙关紧咬地把舵盘往正确的方向带,手心因为用力而青紫的骇人。波涛汹涌的海浪接二连三地狠狠冲向船体,所有闲杂人等都聚在了船厅里,几名舞姬恐惧地缩成一团,此刻压根没人在乎什么身份尊卑,人人自危。御景煊脚下晃动地伸手扶住柱子,沉声道:“皇叔,这里交给你了,我去外面看看情况。”说罢直接步履艰难地向外面走去,船身晃动剧烈,御晏之也只堪堪扶稳,闻言凝目叮嘱:“你小心点。”桌椅都来回滑动,慕容凌夜反应迅速地一脚抵上快要迅猛磕过来的座椅,一脸烦躁地低低咒骂一句,又放大了声音说道:“小柔,你快过来,那边的舷窗快破了。”姜怀柔身后就是被大风刮地“哐当”作响的舷窗,发丝被从窗上破洞吹进来的猛烈大风刮得群魔乱舞,动了动步子试着放开扶着的柱子打算往安全地带走去。结果刚松手就又是一阵颠簸,斜斜地往一侧倒去,腰部猛地磕向桌角,顿时疼得姜怀柔大脑短路了几瞬,慕容凌夜余光看见了趴在地上的姜怀柔,“可恶!小柔你先别动,等我过来扶你。”姜怀柔一口回绝:“你待在那!太危险了,我没问题。”起来的时候倒下的桌腿一角勾住了裙摆,姜怀柔用力一拽竟然没能拽开。架子和桌子死死地卡在柱子上,她要是想起来就必须把裙摆这片给撕开了,可偏偏这料子是珍品蚕丝所制,除非刀剑她压根撕不下来。慕容凌夜自然知道那衣裙的结实程度,是他特意让人运回来的布料,急急环视一圈四周,发现附近掉了把剑,眉上一喜就要想办法过去。另一侧的尚承风自顾不暇还要帮几个毫无功力的舞姬稳着,注意到对面的情况后大声吆喝道:“慕容凌夜,别过去!烛台就要倒了!”有几分希望外面风雨交加,总舵长虎目圆瞪超越身体极限地用力控制着时不时乱偏的舵盘,一口牙齿都快咬碎了,不仅仅是甲板上坚毅挺住的舵长,每一位船员都是拼尽全力顽强坚持。这是与大自然的博弈,亦是他们的职责,誓死守护的坚毅,无论是何种境地,哪怕无力回天也永远不会有一人放弃。海浪越来越猛,总舵长胳膊颤抖地往左偏,脸上的肉都在抖动,声嘶力竭地往左撑住又一波海浪的击打:“啊啊啊!老子和你们拼了!”身边骤然多出一个人,手上的舵盘控制也稍稍轻松些,有个声音低沉道:“松开,你已经到达极限撑不了多久了。”总舵长因为费力脸还是仰着任由滚滚雨水冲洗,眼睛也因为密集的雨而颤抖着,闻言怒吼道:“你他妈以为自己是谁?!给老子滚开!一船人的性命你给老子开什么玩笑?回去!”撑不住他也得撑住了,他掌舵多年经验丰富,现在可不仅是拼气力的时候,哪里容得一个没掌过舵的胡来?更何况现在正是危险的时候,指不定一个浪过来就把掌舵的人给卷走了。御景煊眉目微凛,雨水顺着线条完美的轮廓如流珠般落下,放在舵盘上的手用力,“本殿没心思给你开玩笑,现在,本殿撑着舵盘,你松开回船厅里恢复气力。”“快点!趁浪还没打过来,走!”总舵长一听是御景煊就不禁心下松动了些,一个威压凌厉的“走”就嘴比心快地同意了:“我松了,殿下稳住!”“松。”御景煊另一只手也搭上舵盘稳稳地控制着,总舵长放心地快步往身后的船厅跑去,身体因为脱力在海风下左摇右晃,御景煊尽量控制着好让他安全回去。黑眸微凝感知四周,手掌犯青地握紧舵盘游刃有余。总舵长进来后御晏之也明白过来,凝声问道:“外面情况如何?”气喘吁吁的总舵长眉头怎么也舒展不开,“不太妙,甚至还没到达高潮,只要坚持到高潮退去就没事了,现在是煊殿在掌舵。”几名舞姬在恐惧中感到希望就在眼前,其中一个激动说道:“是煊殿!是战无不胜的煊殿,我们有救了,我们肯定可以平安到达。”谁都听过关于煊殿的传说,信仰的力量在此时蒸发的格外强烈,“对,对,煊殿肯定会保护咱们的。”而另一侧却是沉闷的可怕,慕容凌夜并没有听进去尚承风的话,小柔只要一刻不挣开束缚便一刻处于危险中,木制的窗已经碎开了。慕容凌夜神色坚定地朝那把架子下的剑挪去,姜怀柔厉声喝道:“凌夜,你疯了?!架子已经快倒了,来不及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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