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见徐梵梨回来就跪在地上:“都怪老奴不小心说漏了嘴。”徐梵梨扶她起来,苦笑道:“真的是不小心说漏了吗?”光照亮李嬷嬷上半张脸,脸上的阴影更深,她头顶只有稀疏的几根白发,说话却丝毫不退让:“小姐,老奴为你感到不值!凭什么大公子从小就含着金手指长大,老爷夫人都疼他不惜变卖家产送他去这么远的京城求学,而小姐却被视作灾星自生自灭。”徐梵梨愣了一会道:“好,我明白了。”本就不想与他们有任何牵连的。可这么说来一场大乱不可避免,若是在这之前救出奚凌年又平了凌子虚一事,待那时就可以趁乱逃跑,过上想要的生活了。她说:“去查查那作证小吏家里有什么人,是多了贵重之物还是家人被威胁了。”那些人手段太狠了,徐梵梨对镜摘下发簪,想起百日里奚凌年手抚上脸颊的触感,下意识抚上脸,镜中少女傻愣愣地坐在那,有种奇怪的感觉。反应过来在干嘛,徐梵梨恼火地默念几遍凌子虚的名字,才进入了梦乡。翌日她又上了一趟隐云楼,本想向楼主表示一番歉意,黑衣人却说楼主不在。徐梵梨准备离开之时,瞅见一个熟悉的人影,是奚凌年的师父。或许他会知道一些奚凌年的事,想起之前那王过说奚凌年是因为一名女子对他大打出手,那女子是谁?徐梵梨缓过神来自己已经拉住了别人,嗯,只是好奇而已。岂料老人一听她说也皱了眉:“你会朝三暮四,我也不相信子……他会,要是他都能为你口中的那名女子大打出手为何还会娶你?”站这聊属实尴尬,估计没一会就成了那楼主的新情报,徐梵梨找了一间酒楼开了雅间。“裴夏玄说,那女子死了。”白发老人捏酒杯的手一顿,好似明白了是谁:“那确实该废,不过这与楚姑娘无关,那姑娘已经死了难不成还会借尸还魂不成,且凌儿对她也并无男女之情。”他越是遮掩,徐梵梨越是好奇:“这样,我替你把你徒儿救出来,你告诉我这件事行吗?”白发老人一口酒差点没把自己呛到,这般毫不慌张的神色徐梵梨都怀疑奚凌年到底是不是他的亲徒弟。“凌儿没把那件事告诉你?”徐梵梨道:“那倘若那人活过了这个月呢。”他们都知道那人是谁,白发老人为难:“这……我答应凌儿护姑娘安全。”就当两人僵持不下时,外边酒楼的小厮推开门:“老爷,外边有位姑娘要见你。”见他的?徐梵梨疑惑地看过去就见一背着行囊的少女,一身白衣出尘不染,发间夹杂着雪花给人的“秦伯伯。”那白衣女子礼貌行礼,徐梵梨不动声色打量她,看来是与奚凌年师父相识的,千里迢迢赶来倒也辛苦。只是当今的形势,她欲言又止。秦文贤尴尬地解释:“这位是我故人荣王的长女,她爹去世前将她托付给我。”徐梵梨替她倒上茶,就是那个被山匪所杀的荣王。白衣女子道:“当时爹爹拼了命让我逃出来后,我流入了流民堆中遇上了恩人,不然都不等秦伯伯来我就死了。今日听说小侯爷被诬入狱,我连夜赶来,若是能进宫求情看在我爹的份上说不定这事情还有转机。”可顶多是多些时日罢了,徐梵梨道:“我是镇国公府嫡长女,小侯爷是我夫君。”白衣女子有些讶异,旁边秦文贤见气氛凝固,拍拍徐梵梨的肩道:“你刚刚要问的那名女子便是她的恩人。”徐梵梨感觉对方看自己的目光变得警惕起来,这一下问也不太好,若是戳了别人的伤心事反而得不偿失,还是到时候问奚凌年为好。她莞尔:“那就多些姑娘相助了。”秦文贤:“所以赶快回家收拾好东西走吧,这边的事交给我们就行,你若是出了乱子凌儿还会怪罪我。”可有些事不能让步,徐梵梨面上还是答应下来。作证的小吏那边有消息了,果然是妻女被绑,徐梵梨让原本跟在奚凌年旁边的安微把她们救出来活捉绑匪,他是很明显的江湖人士,人现在就在水牢,死活也不肯说是受谁指使。她拧了拧太阳穴,抓着楚湘宁许久未用的鞭子就去了水牢:“还不肯说吗?”春泥气愤道:“这死男人油盐不进!”面前的男人已然被用过多次刑,衣上到处就是血痕,仍旧轻蔑地看着她们一点阶下囚的自觉也没有。他手搭在稻草上:“我还以为是老侯爷,没想到又来一个小娘们,可别被吓得哭鼻子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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