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璎想着,冷眸稍敛。在躲我?她手中的头骨一瞬出现了细碎的裂纹。“少主,他们没有跟来,就在这里疗伤吧。”莲瓷松开被血润湿的手,来不及擦拭,急忙掏出随身携带的伤药。寒止将暖炉抛给莲瓷,她静立不动,脸上失了笑。或许同时璎道别以后,她就没再笑了。“还有来找死的杂碎。”她话音刚落,数十道灰漆漆的影子便径直扑来。全是魔教中人。被压抑太久的气劲冲上手,内力随着掌风暴溢,霎时震开了所有妄图靠近的人。没了真气压制,余毒在体内四窜,寒止指尖再一次冻出了薄霜,她听不真切,也看不清楚,唯有乍起的杀心让她出手愈发无情。被震倒的人不死心,接二连三地朝她冲去。骨骼断裂的脆响里夹杂着皮肉被生生撕开的声音,莲瓷听得后脊一阵凉,一阵麻。寒止杀人,百无禁忌。她极少用自己的手,大都是折一段树枝,或是摘下几片花瓣替代,她一旦用了手,八成是心里不痛快。最后一人被掼摔在地,冷冽的气劲悍然下压,只一瞬,血肉四溅,魂飞魄散。寒止垂在身侧的左手依旧素白干净,右手却淅淅沥沥地淌着血,她阖上眸子,静立了半晌,仍旧一动不动。莲瓷欲要上前,可寒止脚边的每一株野草都在狂颤,内劲外泄,撞得泥地开裂,树林震动。每近一寸,威压更甚一分。莲瓷实在受不了。寒止在压制自己体内的真气,一旦压制不住,反噬即疯魔。额前浸出一层汗,莲瓷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她想帮忙,奈何修为不够,只能保持安静,不打扰寒止。自也不能让旁人打扰。双耳顺风抽动,莲瓷敏锐地感觉到,有一行人正在向她们逼近。她飞身上树,在浓郁的夜色中瞧见了数道熟悉的身影。“掌门!前面怎忽然起雾了?”“这也太邪门了!”折松派弟子们猛地刹住脚,剑穗上的玉珠还在当啷作响。时璎抬手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只身靠近泛黄的浓雾,她屏息凝神,慢慢陷入雾中。阖上双眼,时璎体内真气流转,刚走出五步,她便觉得丹田疼痛,似有钝刀在不停磋磨,直到双腿发软,她都没能穿过浓雾。半晌,时璎退了出来。折松派弟子一拥而上,修为尚浅的人闻见了时璎衣袖上的雾气,当即脸色就变得乌青。时璎反手点住他的曲池穴,“不要运气。”而她自己的气劲已然无法沉入丹田。“掌门,我们何时能走?”时璎沉默片刻,“等雾散。”她直勾勾地盯着雾障,想握剑,手也使不上力了。这不是瘴,不是雾,是毒。是有人刻意设防。是她做的吗?时璎难以自控地再次想到寒止。莲瓷设好毒障,从树上一跃而下,她落地无声,生怕惊动了少主。寒止眼睫轻颤,须臾缓缓抬起眼,露出了泛红湿润的眸子。她单薄的身体仿佛一碰就碎,一摸就毁。莲瓷压根不敢动她,试探着喊了一声,“少主?”寒止全无反应。她小心翼翼地靠近,又唤了一声,“少主?”寒止这才缓过劲儿,她涩声开口,“上药吧。”靠着一颗树滑下,寒止支起右腿,抬手搭在膝上,她垂着头,让人看不清神情。莲瓷卷起她的袖管,将药粉洒在伤口上,翻卷糜烂的创口正汩汩冒血。“少主……”莲瓷心如刀割,她强忍着心疼,扯出一张白布替寒止仔细包扎。自家少主日日都带着伤,或大,或小,或外伤,或内伤,十几年过来,莲瓷仍旧没法淡然处之,甚至越发觉得心酸。寒止神色恹恹,她将被秽物溅脏的绒领随手一抛,裸|露出来的脖颈孱弱苍白,“我不疼。”她盯着下垂的左手,渐渐陷入一片空茫。自从别了时璎,寒止便觉得心潮翻涌,本以为是被压制得太久,可方才发泄一番,她仍然没能恢复平静。反而又烦又躁。“少主,我帮你捂捂手吧。”莲瓷举起早已没有温度的暖炉,“我的手,是热的。”寒止怔了片刻,敷着血的唇角翘起一弯,“不冷。”抱着暖炉,顶多也只能融掉指尖的薄霜,体内的寒,是化不尽的。从决定习练六十真言的那一日起,她就注定了要冷上一辈子,世间能与她体内寒冽真气相抗衡的人不多。时璎算一个。只是不知她那疯烈的气劲能不能反压住这股邪野的寒气,总还是要放手一试,才知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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