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苏太保瞪圆眼睛,“谁敢笑苏家?你怎么与为父说话的?”继母郭夫人连忙打圆场,苏绾绾挺直脊背走了,苏敬禾犹豫片刻,带着妻子跟上苏绾绾。苏太保的声音越飘越远,但苏绾绾还是隐约听见一句——“跟她早死的阿娘一模一样!也不知她阿娘如何教的,一点小娘子应有的恭顺都没有!”,空气又闷又热,天边墨云翻涌,苏绾绾入了夜宴,被宫女引到席上。她左右皆是贵女命妇,郭夫人和二嫂施娘子陪在她身边。殿中宫女往来不绝,众人觥筹交错,谈笑风生。圣人坐在上首,郁行安仍坐在离圣人很近的位置,圣人数次赐菜,看不出对他有芥蒂的样子。西丹国使者也时不时与郁行安说话,神色很是恭谨。苏绾绾觉得食不下咽,她放下箸子,盯着自己面前的矮案出神,一个宫女端着托盘过来道:“小娘子可要玉锦糕与葡萄浆?或是其它开胃小菜?”“不必了。”苏绾绾道。宫女退下。施娘子道:“哪来的玉锦糕和葡萄浆,我们这里怎么没有?怎么只问了扶枝一人?”“你这馋虫。”郭夫人脾气向来好,笑道,“那是中书舍人遣人来问的。”施娘子抬头,视线落在场中唯一的中书舍人郁行安身上——另几个中书舍人都没有跟来行宫,仍留在阆都办事。施娘子掩唇笑道:“原来如此,倒是我多问了。扶枝,那中书舍人在看你。”苏绾绾耳朵一烫,迅速抬眸,却见郁行安已经收回了目光。他坐在那么高,那么远的位置上,侧影精致,煌煌烛火笼在他身上,如人间谪仙。苏绾绾望了片刻,对郭夫人说想出去走一走。郭夫人忙允了,又让侍女跟紧她。夜色像一只巨兽,笼罩住整个天地。苏绾绾沿着林中小径走了一会儿,又觉无趣,便带着侍女折返,遇见了郁行安。“你怎么也出来了?”苏绾绾道。郁行安手中提一盏宫灯,身后并无侍从。他低头看她:“我再坐在那里同西丹国使者对答,圣人该起芥蒂了。”苏绾绾一想便明白过来,皱眉道:“好一出离间之计。”西丹国方才面对郁行安的恭敬之色,似乎甚于圣人。郁行安轻笑,问她要不要再走走。苏绾绾应好,让侍女远远跟随,她与郁行安走向林中小径。巡逻的宦者们见到两人,连忙远远避开了。“咱们在避什么?”一个小宦者问。“你这呆子!”另一宦者道,“睁开你的眼睛瞧瞧,那是郁承旨,权倾朝野,驷马高车,你敢去坏他好事?”苏绾绾不知宦者们的交流,她踩在小径上,半晌后问:“要不要紧?”“嗯?”“我听父亲说,朝中有些流言,圣人……猜忌你。”郁行安微怔,低头看她。夜色正稠,他手中的宫灯发出微亮的光,照在她身上。今夜没有蝉鸣,林中弥漫着潮湿闷热的夏日气息,她披着一身暖黄灯光,抬头凝望他,那双眼睛明亮通透,琥珀色的,里面盛了关切。郁行安的心轻轻一跳,他有了落在水里的错觉。但他这回似乎心甘情愿被溺毙,在她这样的目光里。“无妨。”他眨了一下眼睛,目光轻轻移向前方,身体却朝她靠近了一步。从前他们并肩而行时,总是距离两三步远,如今他靠近一步,苏绾绾并没有做出什么特别的反应。“皆是常见的伎俩,没什么为难的。”郁行安道,“朝中之事就是如此,触斗蛮争,反覆无常,习惯了便好。”苏绾绾道:“那你好厉害呀。”“嗯?”“你斗赢了这么多人,站在如今的位置上。”郁行安再次轻笑一声,他说:“苏三娘,我从前觉得你如绿萼梅。”“咦,绿萼梅,你竟这样想。那如今呢,你觉得我如什么?”“如今我觉得你如滂沱的雨,急遽的风。”她是急遽瓢泼的风雨,骤然闯入他的生命,却让他抬手去接,淋湿了衣裳,都不愿从天幕下离开一步。宫灯“好一出柔情蜜意的戏码。”司马忭阴冷笑道。他手上没有提灯,整个人隐在黑暗里,随着他从林中走出,他的身影也逐渐显露,他盯着两人,视线如寒冰。苏绾绾吓了一跳:“你怎么又不提灯?”“若提了灯,怎么听得见这样的话?想不到郁承旨表面光风霁月,私下竟这样情意绵绵,肉麻话一堆。扶枝,是我说的情话不如他,你才不愿做我王妃吗?”苏绾绾:“……”她正打算说些什么,郁行安平静道:“殿下可知,我与苏家已过纳彩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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