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让侍女去办的。她当时脸色白得不行,连礼和都瞧出来了。”“礼和?”百里嫊怔住,“郁翰林?”“是啊。”肖公蘸了一下墨,语气轻飘飘的,略有些得意,“他说苏小娘子不舒服,以为她着凉生病了。这种年轻的郎君,哪有我们这些过来人知道得多。”“是,你知道得多。”百里嫊道,“今日那卢郎君非要拜我为师,逼问我为何收下扶枝。他哪里知道,他用长跪不起来逼迫我,扶枝却怕我受热,不愿叫人挪冰盆。别说才智,光这份体恤都差远了……”肖公“啧”了一声:“若是她叫人挪冰盆,你又要说她灵活懂变通,是不是?”百里嫊略略一想,似乎还真是这个道理。她说:“扶枝……”肖公听见百里嫊又开始夸苏绾绾,连《阆都录》都要写不下去了。他放下笔,转过身问:“嫊娘,我怎么觉得,礼和似是……待扶枝有几分不同?”百里嫊拿扇子的手一停:“为何这样说?”肖公道:“你别看礼和一言一行似乎玉洁松贞,可有时也是清冷的。上回……”原来,自从郁行安每日造访,肖家门口路过的马车就多了起来,每天不知多少小娘子路过此处。上回一个小娘子故意在郁行安面前摔倒,他没有伸手去扶。百里嫊沉默,半晌后重新摇起扇子:“今日扶枝摔倒了?”“没摔,滑了一下,礼和扶住了她。”肖公道。“他们相距多远?”肖公回忆:“不远吧,我问了水山,她说两人相距一步。”“这不就结了?”百里嫊道,“他不认识上回那个小娘子,和扶枝却是点头之交;那个小娘子和他相距远,扶枝和他相距近。这有什么稀奇的?”肖公道:“可他还注意到扶枝脸色苍白,他从前可从未提过别的小娘子……”百里嫊道:“夫君,你笔上的墨汁都快晕出来了,快继续誊写吧。”肖公回头一看,墨汁果然在往外晕染,他连忙掭墨,在纸上又写了几个字,没有再多言。……连着几日暴雨,这天终于放晴。月锦楼推出一种新制的糕点,据说比玉锦糕更美味。百里嫊听说了这件事,笑道:“好久未吃玉锦糕了,高宗当年最爱吃它呢。”月锦楼原叫明月楼,因玉锦糕做得好,据说用了宫廷宴会上的玉锦糕配方,生意才慢慢火起来,店家便借了“玉锦糕”中的锦字,改名月锦楼。苏绾绾已经上完今日的课,在收拾书卷:“老师也爱吃玉锦糕么?”“高宗是我大裕民心所向,她爱吃的糕点,我们何人不爱?”苏绾绾道:“既如此,明日我买一些玉锦糕带过来吧。我每日都要从月锦楼前面的那条街走过,正好买一些和老师一道吃。”百里嫊来了兴致,应好。翌日清晨,苏绾绾提早一些出门,先命车夫拐去月锦楼。月锦楼的博士——即店里的伙计——站在门口招徕客人:“新制的思苦糕,顶顶美味,堪比玉锦糕,都来尝一尝啊!”思苦糕?什么玩意儿?苏绾绾这样想着,下了马车。侍女们连忙扶住她,生怕她又摔倒。上了台阶,博士迎上来笑道:“小娘子要吃什么?可要尝尝咱们店的思苦糕?”“来两份玉锦糕。”苏绾绾迈进门店,她对思苦糕这种听起来很苦的东西不感兴趣。博士露出略有些沮丧的表情,苏绾绾很熟悉这种表情,她偶尔写不完课业,就会露出这种神情。她被请到雅间里坐。上楼梯时,她正侧头问思苦糕的事情,不知有一道目光从楼上望下来。郁行安的随从乌辰望着楼下,说道:“郎君,有一个很漂亮的小娘子来了,似乎是您的熟人。”郁行安平静地“嗯”了一声,坐在榻上,继续翻阅思苦糕的出售录,没有抬头看一眼。“是苏家小娘子。”乌辰道。郁行安执纸卷的手一顿,下一瞬,他的目光随着乌辰的示意,往楼下望去。糕点今日是难得的晴天,清晨的日光从门窗外斜射进来,将月锦楼的厅堂照得亮堂堂的。苏绾绾就笼罩在这样美好的日光里,郁行安看见她一边和博士说话,一边拾阶而上,侧脸温柔,如同静谧日光。郁行安望了她许久,又瞥一眼乌辰,随后垂眸喝茶。随从乌辰站在窗边,被这一眼瞥得思绪万千。难道他提醒错了?可是——郎君不是往楼下看了吗?还看了这么久。苏绾绾一边上楼梯,一边听博士讲述思苦糕的来历。原来今年年初,蜜州发生了地动。不知多少百姓塌了屋室,流离失所。圣人在宫中用膳,想到蜜州百姓,竟怆然泪下,说万民尚且荡析离居,他又怎么吃得下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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