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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曹叔打心底对她感到佩服。自从认识胥姜以来，她对人从来都是和和气气，笑容可掬，却有胆量独自一人去找继圣讨说法，真是人不可貌相。&ldo;不得罪也已经得罪了，事已至此，今后我替东家留意着，他们若有什么动静，我就来通报你。&rdo;&ldo;好，那就烦劳您多费心了。&rdo;若不让他做点什么，他定然不会安心，胥姜便没有劝阻。又另道：&ldo;我那图样画好了，今日正好您来，干脆一起去看看，如果合适，就这么定下来。&rdo;她拿出空闲时画的陶罐图样，是一枚四方印，仅书&lso;斩春书肆&rso;四字，右上角有一朵祥云。&ldo;也好，正好有空。&rdo;两人正要出门，胡煦就到了，胥姜笑道：&ldo;正要去办事，你既来了，我就不锁门了。&rdo;&ldo;东家，你没事吧？&rdo;胡煦喘得厉害，他一听消息便跑过来了，&ldo;都怪我，若是我在，便不会让你一人去了。&rdo;胥姜心头划过一丝暖意，&ldo;没事，他们也不敢把我怎样。&rdo;胡煦见她安然无恙，才放下心来，又骂：&ldo;这群仗势欺人的东西！迟早遭报应。&rdo;&ldo;这位便是胡兄弟吧？&rdo;曹叔听许三提过，只是没见着人，今日见了，果然相貌堂堂，看着就正派。胡煦朝曹叔做了一礼，&ldo;正是。&rdo;胥姜替他介绍道：&ldo;这就是曹叔。&rdo;&ldo;曹叔好。&rdo;胡煦同曹叔认了脸，又道：&ldo;方才东家说有事要办，便快些去吧，书肆有我看着，他们若再来，保管打走。&rdo;胥姜忍笑，&ldo;放心，应该不会来了。&rdo;胡煦两三日没来，胥姜把琐事交代了，便与曹叔一同去了。&ldo;那窑在城外，这雪天不好去，咱们找他们在东市的铺子。&rdo;&ldo;好。&rdo;胥姜自来京城，只去过东市一次，正是那次在东市碰见的许三，才认识了曹叔。东市远，曹叔今日出门没有骑马，胥姜便去找米铺借了头驴，骑驴脚程快，一个时辰不到，二人就到东市了。东市与西市格局相同，买卖同样热闹，尤其是这年关当头，进出万众。二人一进坊门，鼎沸地市声便压了上来，震耳欲聋，曹叔与胥姜说话都得吊高嗓子，弱了根本听不清。曹叔帮胥姜扯着驴，以防走失，两人好不容易才穿过挨挨挤挤的主街，来到南面的街市。这边多是工匠们的摊档，有像曹叔一样的木匠，有泥瓦匠、铁匠、陶工、百工……一路走来，不少人同曹叔打招呼，没走多远，胥姜又见到了许三、阿徕，二人一见到她，都很惊喜。&ldo;东家来啦。&rdo;许三招呼道。&ldo;嗯，许三哥近来可好？&rdo;许三憨厚一笑，&ldo;年底有些忙。&rdo;&ldo;忙才好。&rdo;胥姜又问阿徕，&ldo;阿徕今年回乡吗？&rdo;阿徕摇摇头，&ldo;不回了，跟三哥一起做活。&rdo;又说，&ldo;不过想寄封家书给俺娘，让她安心。&rdo;胥姜催促他，&ldo;那快快去找纸笔，过会我办完事来写。&rdo;阿徕雀跃道：&ldo;这就去！&rdo;说完便跑了。许三哥也不好意思的说：&ldo;俺也想给俺娘寄家书。&rdo;&ldo;这有什么，过会儿我一起写。&rdo;&ldo;多谢东家。&rdo;许三咧嘴笑开。曹叔见招呼打过了，便将胥姜领到一处摆满陶器、瓷器的摊档，胥姜顿时被迷住。瓮、罐、瓶、盆、杯、盏、碗、碟应有尽有。&ldo;东家，这位便是陶工。&rdo;曹叔将一男子引来，瞧着与曹叔一般年岁，慈眉善目，堆一脸的笑。&ldo;师傅好，敢问师傅如何称呼？&rdo;陶工笑道：&ldo;鄙姓陶，都叫我陶工，娘子也随意叫就成。&rdo;胥姜失笑，原来陶工还真是陶工。&ldo;听闻娘子要做些陶罐子，可有图样？&rdo;&ldo;有。&rdo;胥姜把图样交给他。陶工接过看了，点头道：&ldo;可以。&rdo;又将她引到摊档前，指着几排陶罐说：&ldo;再选几个胚形，这都是才出的新样式。&rdo;胥姜拿起一个来端详，虽是陶器，入手却细腻光滑，果然好手艺。她选了五个，大小不一，形状各异，却都是大方简洁的样式，正好配套。自己用也很好！&ldo;就这些，每只先做五个。&rdo;&ldo;好。&rdo;陶工记下了，&ldo;要选彩么？最近我们新出了四种彩，按时节分为春夏秋冬，另外还有一些花草鸟兽的图案可选。&rdo;胥姜听得眼直，忙道：&ldo;要，先让我瞧一瞧。&rdo;陶工又带她去看彩，胥姜一见那春夏秋冬，双目放光，春为粉，夏为青，秋为黄，冬为黑，颜色烧得浅，瞧着又明丽又雅致。&ldo;这边是花草鸟兽的图，二者可以叠烧。&rdo;胥姜顺着陶工的指引看过去，却觉得这花鸟虫兽差了点意思，有些钝，不够轻灵和逼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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