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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面上看不出半点玩笑，她认真说道：&ldo;我没有选择，如今能杀她的，也只有殿下。&rdo;萧霈云有些好奇，李氏虽出身武将世家，却向来心软柔弱，谁能与她结仇结成这样，她转身坐回原处，问道：&ldo;你想杀谁？&rdo;&ldo;穆武侯的夫人，陈归云！&rdo;萧霈云蓦然一惊，想了一圈也没想到，她想杀的人居然是她，刚想问句为什么，只听李氏又道：&ldo;殿下还记得七年前，欧太傅辞官宴客那一夜么？&rdo;萧霈云点点头，她自是记得的。&ldo;当晚，欧裕在后院竹林中与一女子幽会，殿下路过碰巧撞见，惊动了那对野鸳鸯，其实那时我也在场，只不过你们都没发现罢了。&rdo;萧霈云猛然一惊，李氏一提，她倒是想起来了，她不仅惊动了他们，还被欧裕逮了个正着，李氏又道：&ldo;那女子不是别人，就是陈归云。&rdo;原来那撺掇着欧裕休妻的女子便是陈归云么？萧霈云心中一阵厌恶，这女人心术不正，当年便已露端倪，只是她既是欧裕的外室，又怎么嫁给了霍凌昭？&ldo;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她最后嫁给了霍凌昭，做了这全天下人人艳羡的穆武侯夫人。&rdo;李氏一语道破她心中所想，继续道：&ldo;当年，霍凌昭借勤王之名起兵，早有人向皇上告密他意图不轨，陛下虽半信半疑，却还是下令捉拿欧裕，孰料欧府人去楼空，陛下只得全城搜捕，最后在怀溪书斋抓到了人，当晚，欧裕就死了，尸体被挂在城墙上。&rdo;萧霈云的思绪又被拉回那一夜，欧裕怎么死的，她比谁都清楚，她想起那晚见到他时，他满口都是血，上盘牙齿被生生拔去，看一眼都能发好几夜的噩梦，欧裕看到萧霈云时，脸上更是神情古怪，他对她说，怪不得他们能找到……后面的话被他一口血哽住了，他想说什么？怪不得他们能找到他的藏身之处么？他莫不是以为那夜在竹林里，她认出了陈归云，所以将他可能藏身的地方告诉了父皇，所以他们才捉的到他……后来呢，后来呢？萧霈云闭眼回忆着，后来父皇给他看了两封信，他又哭又笑，形如疯癫，他说原来是她，他还说因果循环，报应不爽！父皇殴打他，辱骂他，问他被身边的人背叛不好受吧……是了，知道陈归云底细的，又有机会拿到那两封信的，还能有谁，当初是谁出卖欧裕的，一切都明朗了！萧霈云豁然睁开眼，震惊道：&ldo;是你？&rdo;&ldo;殿下聪慧。&rdo;李氏轻笑一声，毫不遮掩地点头应道：&ldo;是我！&rdo;虽然欧裕负她在先，但得知真相萧霈云还是满心震惊：&ldo;你竟恨他到这种地步，忍心看他去死？&rdo;李氏冷笑道：&ldo;我有什么不忍心的，一个是我的丈夫，另一个被我视如亲妹，他们合谋想休弃我的时候，也没见有什么不忍心的啊，只可惜穆武侯破城太快，要是再晚一些，那陈归云同他一起共赴黄泉，我即便是立刻死去，也能含笑九泉了。&rdo;她痴痴笑了起来，眼泪顺着面颊流下，良久，才长舒一口气，她起身朝萧霈云盈盈一拜，说道：&ldo;还要多谢殿下那晚仗义直言，这句道谢虽晚了七年，但妾身却时刻感怀于心，不敢或忘。&rdo;萧霈云回过神，冷声道：&ldo;你用不着给我戴高帽，我只是不齿她的作为，不至于想要杀人，这事说到底，跟我也没什么关系，我干嘛要蹚这浑水。&rdo;李氏回道：&ldo;殿下莫不是忘了，她现在可是穆武侯夫人。&rdo;萧霈云冷笑道：&ldo;那又如何，时至今日，你以为我还会在乎这个？&rdo;&ldo;不，殿下听错了，我说的是她如今是穆、武、侯、的、夫、人。&rdo;李氏一字一顿说着，萧霈云细品一番，皱眉道：&ldo;你想说什么？&rdo;&ldo;七年前，若不是穆武侯带兵杀入京城，您现在还贵为公主，殿下难道不想报仇么？&rdo;萧霈云回道：&ldo;自然想。&rdo;&ldo;以穆武侯之能，殿下绝不是他的对手。&rdo;李氏笑道，&ldo;但他身边的夫人、孩子，也不是你的对手。&rdo;萧霈云脸色渐渐沉下：&ldo;你还想让我杀她的孩子？&rdo;&ldo;殿下放心，那孩子不是穆武侯的，是欧裕的！&rdo;李氏冷笑一声，继续道：&ldo;欧裕死了，陈归云也慌了，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未婚有孕，自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便以探望我的名义登门，私下见了欧太傅，告知自己怀了欧裕孩子的事情。爱子已死，欧太傅乍然得知欧裕留下的这条血脉，自然是要倾尽全力帮她保住的，所以便动了纳她进门心思。&rdo;&ldo;那她又如何嫁给了霍凌昭呢？&rdo;李氏轻轻拨弄桌上的瓷杯，满脸鄙夷道：&ldo;陈归云说了，她爷爷是读书人，清流人家，绝不允许自己去达官贵族家做妾，她要做的是正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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