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语提及董飞卿,总要尊称一声董先生,大概想象不到,那厮是特别有趣的一个,更是最不着调的一个,有时候一惊一乍的——跟她偶尔不长脑子的情形有的一比。嗯,两个人一定也很投缘。又多一个哥哥。她这后台,也太硬了些。遐想着,他牵了牵唇。空中弯月如钩,星光熠熠。空气中有茉莉香、桂花香和酒香。宾客众多,委实喝了很多酒。只是,头脑异常清醒。走过垂花门,他的步调加快。正房是一栋二层小楼,此时灯火通明,映照灯光影的窗纱上,贴着大红喜字,门上贴着喜联,廊间垂着一盏盏大红灯笼。寝室在二楼东侧,他抬头望一眼那边的窗户,大步流星地入室,上楼。有丫鬟迎上来,低声告诉他,夫人没叫陪嫁的丫鬟服侍,独自留在房中等待。他其实有些意外,那些嫁娶的场面功夫,本不需她恪守的。想到她独自等了这么久,不免生出几分疼惜。在门外,喜娘捧着托盘迎上来,贴着小小喜字的托盘上,放着合卺酒、酒杯。沈笑山取出打赏的封红,接过托盘,“辛苦了。没别的事了。”喜娘于是明白,自己的差事已了,说了几句吉祥话,行礼离去。沈笑山轻轻推开房门,走进去,反手带上,视线望向千工床。如他离开时一般,陆语安安静静地坐在床上,一袭大红嫁衣,盖着大红盖头,红色中的金丝银线,闪烁着微光。他走到她近前,托盘放到床头的小柜子上,转手取过玉如意,挑落红盖头。他在门外说话时,陆语就听到了,那一刻,心跳得有点儿急。眼前那片耀目的红,随着玉如意轻轻摇曳一下,随后,眼前变得明亮。她眯了眯眼睛,适应了室内光线后,意识到眼前是他穿着大红喜服的挺拔身形。她缓缓地抬眼望向他。沈笑山正在凝视着她。累累珠光,映衬着白皙如玉的小脸,双眉漆黑,唇瓣嫣红,目光流转间,大眼睛闪着黑宝石一样的光彩。视线相交,她眉宇间有了清浅笑意,不知是不是妖冶的红色映衬之故,眼角眉梢平添三分柔媚。原本想问她为何傻等着,解释为何此时才回来。但在四目相对之际,他忘了,只一味凝视着自己绝美的新娘。陆语觉得,红色不但没削减他独有的清隽俊雅,反倒在无形中彰显。他一身浓烈的酒味,使得脸色透着些许苍白,双眼却比平时更加明亮,凝望着她的眼中,尽是温柔缱绻。那眼神,让人甘愿沉溺其中。永远。永远么?似乎是首次,她在愉悦时想到这两个字。不要贪心,不需要永远,余生同心便好。此时,他弯身,怕吓到她似的,缓缓凑近,修长手指托起她的脸,再坚定而温柔地捕获她红唇。陆语呼吸一滞,一颗心砰砰乱跳。是这日子的缘故么?她居然紧张兮兮的。他辗转吮吸带来的感触,让她的几分恍惚淡去,有了真实感。他口中是淡淡茶香,或许是周身的酒味所至,让她感觉气息分外灼热。他一手撑在她身侧,一手揽住她身形。怀抱的温暖,让她踏实几分,长睫缓缓下垂,阖了眼睑。唇舌交错,引得她轻轻一记颤栗,身形明显地变得柔软。下意识地寻找依托,一手虚虚地搭在他肩头。没有交谈,可这绵长的亲吻中,又分明有着他无言的诉说:想念,疼惜,要她回应,欢喜,难自制——到了这一步,他恋恋不舍地别转脸,在她耳边轻唤:“恩娆。”“嗯。”“阿娆。”“嗯?”她应声中有了疑问,总叫她做什么?醉了?“你肯嫁我,是我此生最长久最纯粹的幸事。”长久的幸运不难寻,弥足珍贵的是长久与纯粹并存。她能让他变得简单、心思单纯,基于此,不再吝啬笑容,时时心怀欢笑与暖意。陆语无声地笑了。沈笑山转身斟满合卺酒。该好生完成嫁娶的仪式,如此才不枉她的等候。他递给她一杯,坐到她身侧,语气温柔而郑重:“我大抵不擅长对一个人好,但我会尽力学着对你好。余生为期。”“我也是。”她亦郑重许诺,“我大抵不擅长对一个人好,但我会尽力学着做好你的妻子。余生为期。”喝完合卺酒,陆语轻轻点一点他的衣襟,“去洗漱更衣吧?”他视线扫过撒着红枣、花生、栗子的床榻,颔首说好,唤人备水铺床,随后,亲手为她摘下头冠,低语一句:“傻乎乎的,多累人啊。”陆语没想老老实实照规矩来,只是胡思乱想太久,回过神来没多久,他就回来了。累,当然累,但有他这一句话,足以抵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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