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盛立即反驳:“局势尚未明了,断言原由为时过早。”陆语看着他,笑容恍惚,“我只是在想,或许,不是谁都适合过烟火岁月。”齐盛心头大急,知道她动了遁入空门的心思。也许此事过后,她便要回到陶真人身边,潜心修道,再不问世事。他对她改了称谓:“东家,老东家在世时曾对您说过,与亲人的生离死别,不要一味反思自己有没有过错,要多想想对方的过失。您还记不记得?”陆语牵了牵唇,轻声说道:“记得。“爹爹说,要走了,不会再回家。我哭着缠着他问,是不是我不听话不懂事,他才不要我了。“他跟我讲了这道理,又说是他和娘亲对不起我。“没两日,他走了。师父带我离开江南的家。“我想了两年都没想通,爹爹娘亲到底什么地方对不起我。直到师父告诉我,爹爹那些话的重点,应该是在告诉我,什么是生离死别。”几岁的孩子,如何走出丧父之痛的,只有她自己知道。泪水涌到眼底,齐盛竭力忍着。陆语却是神色恬淡,“我太贪心了。师父待我那么好,还不知足,要亲人、要亲情。”停一停,她微笑,“以前以为,爹爹走之前、之后,没有谁比我更难过,每天都哭着入睡,哭得现在都没有眼泪了。“不能再照顾亲人,亲人因为自己孤单、无助、受磨折……那时候,爹爹该有多疼?”齐盛再也没办法克制情绪,背转身,擦去猝不及防掉落的泪。转回身时,她已离开。三月十八,申时。沈笑山负手走在长安城中。远见画桥烟柳,桃李争春;近见市列珠玑,户盈罗绮。这盛世祥和景象,却不能让沈笑山生出愉悦。沈家在陕西的字号是“和”,来到长安这两日,他在和字号一些铺子转了转,发现的以次充好、店大欺客之类劣迹和经营问题,够记一本儿账了。跟大掌柜、二掌柜提出质量问题,一个个比他还有理,梗着脖子说在长安同行之中,货品成色是最好的,别处怎样,他们管不着,谁看着别处的好,就去别处买。气得他。当然,也是那些掌柜不认识他的缘故,都当他是闲得横蹦有意挑刺的书生。这些也罢了,让本地大掌柜、大管事照章程处置就行,另外一件事,让他窝了一肚子火。自终南山到长安途中,他听一名道士说了玉霞观拆屋重建的事。得知方丈已将那些可遇不可求的桐木、梓木全部许给了一位陆大小姐,虽然失落,也遵循着万事随缘之道,唏嘘之后,为对方庆幸。就是这件事,这两日反转两次——昨日,玉霞观的人通过和字号长安大管事传话给他:不知何故,陆小姐不要木料了,方丈听闻他在长安,拱手相赠。他大喜过望,当即去观中致谢。方丈说,寻常人不知那些木料是无价之宝,路途上怠慢甚至损坏了,便是暴殄天物,是以,必须由玉霞观安排的人护送,他只等着接手即可。他自是没什么好说,再次道谢。今日,陆小姐派管家把玉霞观拆下来的桐木、梓木全部带走了。当时方丈不在,主事的道士阻拦,她的管家说你们方丈正跟我家大小姐品茶下棋呢,他同意了。说完出示了方丈常拿在手中的阴阳环。道士不疑有他,便由着管家带人运走了木料。过了一个时辰,方丈回去了,听说后苦笑,说前两日陆小姐过来的时候,他把阴阳环赠给了她,今日是去了城中,却没见过她。如此,他空欢喜了一场不说,还有种被人戏弄了一场的感觉。出尔反尔,用欺诈的手段明抢宝物、夺人所爱。那陆小姐是一向骄矜霸道,还是另有隐情?罗松快步赶上来,把查到的陆语的底细娓娓道来。沈笑山不说话。罗松又道:“玉霞观方丈给您下了拜帖,五日后,登门致歉。”致什么歉?错又不在方丈。沈笑山仍是不说话。罗松跟着他往前走,愤愤不平地嘀咕道:“木料一事,是属下大意了,应该派人留在玉霞观附近盯着。可谁又能料到,她居然会来这么一手。她陆大小姐在陶真人跟前好几年,到底学了些什么?陶真人也是,教出的什么俗家弟子?不对,不关陶真人的事儿,一定是原府的人把她教坏了。”沈笑山停下脚步,看着他,“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罗松愣住。“不守规矩的人,照章程行事便是。让她到我住处一趟。”“现在?”“现在。”按礼数行事的话,要下帖子、等回帖、相见。这期间少说也要用去一半日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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