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文涛老在他那喝高,不省人事是他喝酒的常态,越菜越有瘾,却就是要用这样一种方式宣泄对生活的感受,丧气,难过,烦心,又或者开心,兴奋,喜悦……酒几乎陪伴了这个人成长的大部分光阴,就像,自己。——酒,然然哥,一个都不能少。这是段文涛曾经告诉他的,他就拿它当真了,作为一名合格又称职的酒友,照顾酒醉的竹马久而久之就成为一种责任。邱然一开始酒量也不好,但俩人喝完谁都昏迷似的倒头就睡可不行,半夜段文涛会吐,会折腾,会在床下把头摔出大包,会在什么也想不起来的情况下把所有软乎乎的东西当大抱枕,也包括对方其实是个人。由于这些经验堆积,邱然便着手修炼酒技和酒品,提升自己的酒量,像这样意识明显被酒精侵蚀,不是很能自控的程度并不常见——例如,他盯着那截平坦又结实的腹部移不开目光。撑在段文涛身侧的手,因为使劲指骨变得苍白,紧紧抓着的床单一瞬松了,邱然把衣服为他放下,整理平整。像是挺过多么凶险的一关,邱然缓慢地吐出一口气。爱酒后呕吐的人适合侧卧,不能躺枕头,容易在无法自主掌控身体时把东西呛入气管,邱然觉得眼前有些晃,单手在床头撑了会儿,这才抱着段文涛的头去掉枕头,一般来说,他会再附赠一个‘让竹马睡舒服’的贴心服务——扳起肩头,深入后背,将那些压得七扭八歪的衣服拽平。段文涛总共穿了两件,里面是短袖圆领衫,怕蚊子叮外面又套了件长袖的,两件纠缠一起,需要一件一件弄。渐渐地,随着酒精发酵,这些触感更加具化,邱然只觉得那两件衣服透薄如纸,不,纸都没有……仿佛皮下流动的温热血管就在掌心。手挪不开了。突然,不知谁的手机短促地一震。衣服被飞快下拉,迅速拽平,一秒搞定,邱然扭过身,趿好拖鞋正要起来,下一秒,他不会动了——一只手钻入他后腰的衣服底下。心脏骤停。手从后向前,摸出一路滚热的痕迹,直至全部圈上,像要抓到些什么,手指在邱然侧腰不停地动。后脑拍击床面的震动感传输到大脑其实是十分迟缓的,邱然真正有所反应还是在被段文涛抱住,压到床上后。知道这人酒品不好不老实,错的是自己太磨叽,给了破功的机会,经年累月积攒的修为被小猫拱奶般的动作毁于一旦。这该死的酒。如果是烂醉也还好,偏偏正好喝到朦胧不清又欲望浓烈的程度,邱然满眼血丝,咬牙挤出那句“我…他妈,不是抱枕!”已然全是浓浓的粗喘了。没有人听他一触即发,接近呻吟的低吼,更没有人可怜他那几番冲击下已然脆弱不堪的意志力,脑袋还在拱,鼻尖,嘴唇,脸颊全蹭在他脖间,那吸溜着口水微张的唇,夹杂着湿润唾液贴上来……邱然像被烫到似的嘶嘶地吸气,眼睛蓄满液体,一下,就一下,他不会再这么做了,不会了。邱然把唇放到段文涛耳垂上。……穿着校服的少年“操!”地一声,捂着耳朵蹲下,满脸又是环又是钉的老板忙把耳钉枪放回桌,问他没事吧。邱然把肩头书包往地上一扔,跪到少年脚边,要看他的耳朵。手拿开,高高肿起的耳垂红得厉害,似乎还往外渗血,老板一声“哎呦”,说少年耳钉针过敏,赶紧拿了,边说边把钱往邱然手里塞,不让他们打了,邱然却跟少年说忍忍吧,都打一个了,还是右边,要打不齐会gay里gay气的。“爱他妈gay不gay,就这样!痛死了,妈的。”少年一脸神烦,拿了书包就走。邱然上去拽他:“怕疼你别打啊!都打一半了……”“我为谁啊?!”少年回身就推:“谁说喜欢耳洞非要一起打,磨我好几天了,在我耳边嗡嗡嗡的,你打一点感觉没有,我就得疼,以后这事别叫我!”说完,肩膀蹭了蹭耳朵,龇牙咧嘴地往外走。身后响起一道高扬的声音,混着些欢快:“下次舌钉啊,就这么说定了。”“去去去,不爱听你说话……哎你别碰我!”少年被后面的人飞身抱上来,嗷嗷地叫着:“耳朵耳朵,你碰着我耳朵了,耳朵它哭啦!”……牙尖轻咬,邱然把耳垂,连同那片浅浅的疤痕一并卷入嘴里。窗外夜色正浓,沾着月光的窗帘,被没关紧的窗吹开了些,一小团模糊的黄色绒球挂在天边。邱然喘得很厉害,视线越过压在他身上那扇宽厚的背肩,以及混黑的发,始终放在窗外……直到松开嘴,离开那片柔软,他也不敢把眼光挪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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