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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忽地觉得这双眼睛有些熟悉，心脏忽地急跳了两拍，他微微怔愣，可是寻遍所有记忆，却在记忆里却找不到半点存在过的痕迹。这让他有一瞬间的迷茫，片刻才反应过来，自己明目张胆的盯着人是不礼貌的，便收回了视线，声音糯糯的，“抱歉。”宋姝晨话音一落，便站起来，往另一个可以坐的凳子走去，他坐下去以后，却再无法定神背知识点，手指扶着纸页，半晌没有翻页。杜凌薇在他的那一声抱歉中愣住了，一双眼睛都是不可置信，片刻又被心酸填满，泪水都蓄满了眼眶。时域……晨晨……她的孩子，不记得她了……是啊，他那个时候才三岁……她离开了那么多年，家里连一个照片都没有……他又怎么可能会记得她呢？“他不记得我了……”杜凌薇从云栖手里抽走纸巾，转过身擦起眼泪来，声音里都是哽咽，“你下去继续保护他，我就回去了……”云栖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能点了点头，把一包纸巾都留了下来，自己下去了，就往其他地方走，不然的话，直接坐在公交车站等着，目的性太明显了。车门被关上了，车子引擎启动时，宋姝晨突然觉得心头一悸，心底里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要留下刚才那个人，不管怎样都要留下她，哪怕说句话也行。他抬头看向车子，有些怔愣的目视车子离开，脑海里忽然像是触碰到什么开关，忽然响起妈妈离开时，留下的车子引擎声响。“妈妈……”宋姝晨忽然着魔似的站起来，跟着车子离开的方向走了两步，呢喃着藏在他心底里很多很多年的称呼。他就走了两步，原本起步的车子再次停了下来，车门被打开，方才和他对视的那个美丽妇人从车上下来了。宋姝晨怔怔杜凌薇红着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眶也没来由的跟着红了起来，手中书本落在地上，脚下步伐又往前走了两步，杜凌薇见了，红着眼眶走了过来。“小鱼儿……你还记得我吗？”杜凌薇站在宋姝晨面前，颤抖着向他伸出手，想触碰，却害怕将他碰坏了，声音哽咽，“……我是妈妈……小鱼儿……”嗡——宋姝晨听到记忆中只有妈妈才会喊的称呼，只觉得大脑一阵轰鸣声响起，整个人都呆住了，他大脑反应迟钝，眼泪却先一步落了下来。他张了张嘴，有很多问题想问，有很多话想说，可此刻却像是被铅石堵住了喉咙一样，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杜凌薇见他这样，心疼得说不出话来，也再抑制不住，伸手将他抱到了怀里，声音哽咽的，向她最亏欠的孩子述说歉意。“小鱼儿，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妈妈应该把你也带走的……妈妈去找过你，那男人说你病了没挺过来……对不起，如果妈妈再查得仔细一点，你就不会受这么多苦了，都是妈妈的错……”宋姝晨终于在妈妈温暖的怀抱里找到自己的声音，他的视线已经被泪水模糊了，可他的鼻子却还是能闻到属于妈妈的味道，那是除了香水之外，来自至亲血缘的味道，是无法用语言形容出来的。“妈妈……”宋姝晨在杜凌薇耳边很轻很轻的喊出了这个称呼，他似乎还不确定抱着他的人，就是他的妈妈，整个人都还是呆呆的状态。“小鱼儿，妈妈在。”杜凌薇拍抚着宋姝晨的脊背，声音哽咽的回应他，他在喊妈妈，在喊她妈妈，她的小鱼儿，受了这么多苦，却还是肯喊她妈妈，妈妈的小鱼儿……妈妈对不起你……宋姝晨得到回应，什么话都来不及说，便先一步回抱住她，俯在她肩头，哭得泣不成声，他这是又有妈妈了吗？真好啊……宋姝晨想起来妈妈离开时，青紫的皮肤和挺拔的背影，嘴角勾起笑容来，泪水却再次模糊了他的面庞。妈妈走向了光明，得到了光明的未来，三岁的小鱼儿跟在后面很努力很努力的追着光跑。小小的他，踩着荆刺伸着小手收集着光明，终于感动了神明，先送了他一个redee，再将妈妈归还给他。终于，小鱼儿他长大了……也有了家……妈妈的家，不是我的家秦奕屿坐在车里，看着杜凌薇和宋姝晨拥抱在一起痛哭的样子，抿紧了薄唇，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眸底里藏着委屈，他想下去，可是却被秦军抓住了手腕。“你妈妈和你哥哥好不容易重逢，就别过去打扰他们了，你还有妈妈的陪伴，他从三岁以后，就什么都没有了。”秦奕屿想到了杜凌薇给他看的那些有关于宋姝晨的经历，眼底里划过一丝怜悯和一些愧疚，说话时，都有些微底气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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