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来这数落你犯了什么罪的,我只想说,你不必太过自责,因为就算你不在厢黎坊,郡主大人也绝非一定能逃走。”
“什么意思?”
“实话实说,这件事同你有关又无关,追根溯源,是郡主大人手下一个叫宫荆的人,利用郡主大人对他的信任,出卖情报,背叛组织,勾结厢黎坊政府,在伍月六日那一天设伏,不仅将郡主大人的情报链一网打尽,还将我们苦心经营良久的组织中三十余人悉数击杀。”
说到这,小十三也锁起眉头,长叹一口气道:
“我……是唯一活下来的人。”
“宫荆……他人现在在哪里。”
“抱歉打扰你复仇的兴致了……照你说的来看,宫荆应该随押送兵队一同回去了。”
“复仇?!有心无力的事,我没兴趣再去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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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什么说和你也有关呢?因为在那天下午,我是有一套应急计划的,于是联系好了马车,准备带郡主大人离开,但是宫荆做事很绝,他将所有同郡主大人有过接触的人都列入了斩杀计划之中……当时你们在城中闹的反常动静也不算小,而且还值得郡主大人特意跑一趟,你说……宫荆可不可以临时往计划上加一些名字呢?”
“啊?”净极一脸疑惑道:“我明明设的是只有我们两个知道的暗号啊!”
“那我就不清楚了……我猜可能在看到你说暗号的那一刻,郡主大人就和宫荆说过她要过去了吧?毕竟那时,她们的表面关系还很好。”
小十三继续说道:
“郡主大人为了洗清你的嫌疑,也算是放松宫荆的警惕,于是以涂了麻痹药的特制匕首伪造击杀你的假象……反正他们的主要目标是郡主大人,没必要和你一个‘死人’再浪费时间。”
“原来是这样……”
“我当时也受了袭击,后背挨刀,伤势不浅,郡主大人又是他们盯死的头号目标,我们俩逃到仅有两百多米距离的接应点的几率,甚至两成都不到……最后郡主选择自投罗网,先行引开了他们的注意力,又划破了我的面容,这才堪堪让我逃了回来。”语罢,小十三稍稍歪头,月光照耀之下,果然数道明晃晃的疤痕在他的脸上浮现。
“这个仇要报,只不过要从长计议,长到多久呢?也许长到根本报不了……但我是不会放弃的,这也是我愿意听郡主大人的话,站在你这边的第一个原因,因为凭我自己的力量,这件事怕是现在就画上句号了。”
“呵呵……”净极颇带讽刺地哼了一声:“你对我的期望未免有些高了,我……恐怕也没有这个实力。”
“不报也无妨,反正,总会有人比我更难受。”
净极微笑,未作回答。
“当然,说这些,我并不是为了利用你而寻仇,我只是来表明我的立场,你要知道,我小十三,也算是郡主大人的资源之一。”
“嗯?”净极眸子一颤,他总觉得这话有一些怪。
“这就意味着,以后我会无条件地接受你的任何调遣,也愿意倾听你的任何意见,如果你能把郡主大人安然无恙地带回来,就算路上要以我的生命铺路,我也不会说一句怨言……你要是嫌弃我的能力不够,我也认,我会自行离去,若日后有需要,我也随叫随到。”
小十三虔诚地望着净极,那目光中所汇聚的一往无前的灼热能量,似能将净极眼中的死灰短暂复燃:
“起初,我只是想机械地完成郡主大人所下达的帮助你的命令,但我看见你们二人相互牵挂,一个不顾阻拦,不怕困难,辗转周折哪怕直冲战线都想和对方团聚,另一个日思夜想,就算被误会、就算搭进去自己的命也要换得对方安然无恙,这属实是感动到我了……所以我选择相信郡主大人,也愿意慢慢去了解你及你的人格魅力。”
“这……”净极被这一席话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推托道:“小十三,我知道唐璃可能和你说了什么,但是,你优先做你自己的事儿就好,真的很谢谢你……”
净极又把钥匙推了回去:
“这儿也是你的家,还是你拿着吧,我……拿着不好。”
“净极大人,您随心意,反正我是不会拿的……至于这钥匙最后会不会被偷,那也是现在这府邸主人的事情,不是我的事情。”小十三抻了个懒腰,打着哈欠站起身来:
“我该说的都说完了,时间也不早了,明天再和您讨论府上资源的事儿,那……净极大人,允许我先行告退休息吗?”
“啊……早点休息,你也怪累的,快去吧……”
“好!”
待小十三走至侧室门前,他却停下脚步,侧首对净极道:
“净极大人,您会有需要我的时候的……起码,你还不清楚这府邸的卫生该怎么收拾吧?”
“我……”
净极刚想辩驳,可那小十三早就在话落前溜进了侧室,这让净极的话彻底哑了火。
“这小子,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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