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极默默地照办了。

半个小时之后，满脸兴奋的刘紫玉走进了张家。

她的身后，跟着满脸灰败的李极。

刘紫玉推开门，第一眼看到张屠夫正坐在屋子中间，一针一线地为王连生缝上掉了的脑袋。

她来不及惨叫一声，就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张屠夫将最后一个针脚缝上，咬断线头，提了一把斩骨刀，走了过来。

李极&ldo;扑通&rdo;一声跪下，哀求道：&ldo;阿姨，求求你，不要杀害紫玉姐姐，求求你了……&rdo;

张屠夫拨开了他，&ldo;滚开，否则我连你一起剁了。

&rdo;

李极不敢再出声，只能用双手紧紧捂住双眼。

耳边传来刀砍入骨肉的声音，撕扯着他的神经，令他几乎发疯。

他用手抱住脑袋，跌跌撞撞地要往门外走去，却被张屠夫拽住，&ldo;你要去哪里？&rdo;

李极颤栗着，哭泣道：&ldo;阿姨，你让我回家吧，我保证对谁也不会说起这事。

&rdo;

张屠夫冷笑道：&ldo;谅你也不敢说出。

你要敢说出，我就剁了你。

再说了，那贱人是你带来我这里的，就算我不剁你，村里人也都会杀了你。

&rdo;

李极柔弱的身子，支撑不起来这巨大的压力，整个人几乎要趴倒在地，却被张屠夫拉了起来，&ldo;你最后帮我做一件事。

&rdo;

李极哭道：&ldo;不，我再也不帮你叫什么人了。

&rdo;

张屠夫恼怒道：&ldo;你哭个屁！

我只是叫你帮我拍张照片，又没叫你死人。

&rdo;

李极看着张屠夫手中沾满鲜血的斩骨刀，哆嗦着点了点头，眼中满是可怜的哀求，&ldo;阿姨，拍完了照片，你就让我回家，对吗？我爷爷在等着呢。

&rdo;

张屠夫没有说话。

她走进厨房，端了盆清水出来，将汪连生的衣服脱下，将他身上的鲜血洗净，为他换了一身干净衣服，随后自己洗手、更衣，坐于汪连生的身边。

若不是两米处躺着一具身首异处的尸体，以及地上开始干涸的血流，乍一眼看过去，还以为是温馨的家庭一幕。

李极竭力控制住双手的颤抖，为张屠夫和汪连生拍了生平最后一张照片。

&ldo;咔嚓&rdo;一声，闪光灯撕开薄薄的夜幕，映得汪连生失血的脸庞分外地雪白。

闪光灯亦让张屠夫身体不由自主地颤动了一下。

这一颤动，带动了身边的汪连生。

原本就缝得不够牢固的脑袋，又经过刚才的一番&ldo;洗礼&rdo;折腾，一下子跌落了下来，滚到李极的脚边。

他&ldo;呀&rdo;地一声惨叫，扔掉了相机，撒腿就跑回了家，像一头受惊的鸵鸟般，扑进被窝中，咬着被角哭了一夜。

爷爷在床沿陪坐了一夜，却什么都问不出来，只能无奈地叹息。

第二天一早，神志不清的李极被张屠夫以&ldo;送他去镇上看医生&rdo;的名义，从爷爷那里支借去了。

坐在摩托车上，李极看到了两筐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