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晚上十一点钟。

&rdo;奇奇金毫不含糊地说，他那肥厚的手掌啪地一声打在桌面上，象是打上了一个句号。

&ldo;可是，十一点不一定……&rdo;政委迟疑不决。

&ldo;十一点。

&rdo;奇奇金重复了一遍。

&ldo;准时吗？&rdo;

奇奇金意识到自己身上所承担的责任，他的眼睛睁得圆圆的。

&ldo;以一个老革命者的名义发誓。

&rdo;

奇奇金自认为是个老革命者。

电报局政委曾对我讲过，十二年前，大学生们闹事的时候，当时奇奇金也是个大学生，鼻子被一个警察打出了血。

尽管这段小插曲在俄国革命运动史册上算不上金色的一页，但奇奇金喜欢回顾它。

&ldo;请在十一点整到报务室来吧，科萨切夫斯基同志！

你将同萨拉托夫通话，&rdo;奇奇金说。

&ldo;你最好能事先给我打个电话，科萨切夫斯基，&rdo;当我们离开&ldo;老革命&rdo;的办公室后，政委说道，&ldo;我非常怀疑今天能恢复联系。

&rdo;

&ldo;就是嘛！

&rdo;阿尔秋欣随声附会道，奇奇金的那番话没给他留下任何印象。

&ldo;俗话说，柴禾堆里找不到草料，欠债人那儿找不到钱，手心里种不出粮食……&rdo;

&ldo;大对了，太对了，&rdo;政委笑了，&ldo;这是老百姓的说大白话。

&rdo;

但是他们都错了：联系确实于夜间十一点整恢复了，然而不是在当天，而是一周以后……

二

我们步行回到了位于彼得洛夫门的刑事侦察局。

没被踏过的白雪和宁静无人的林荫大道极其洁净美丽。

只有特鲁坡那边有些影子在晃动：大概是在做买卖。

栖在树枝上的乌鸦乏力地叫着……

代表大会能否通过布列斯特条约，我不能做出肯定答复。

一切都变幻莫测，大令人难以捉摸了。

脚下的雪松软而易碎……

&ldo;列昂尼德&iddot;鲍里索维奇，列昂尼德&iddot;鲍里索维奇！

&rdo;阿尔秋欣在喊我。

&ldo;什么事？&rdo;

&ldo;这是怎么啦，列昂尼德&iddot;鲍里索维寄，全部三千万，就象花一个戈比那样，都用去买步枪和包脚布吗？&rdo;

从他的语气中我明白了，他不同意我的计划。

阿尔秋欣是个会过日子的庄稼汉，他知道，如果在军用仓库里找一找，能找出不止十万支步枪。

武器不是肉，也不是油脂。

在一九一八年，武器是不值钱的。

在苏哈列夫卡一支最漂亮的左轮手枪只能换到四俄磅油脂，一挺机枪的公道价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