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西一时摸不清他这番话是由哪条思路引出来的，只好随便应酬了一句：&ldo;噢。

&rdo;

&ldo;现实并不是一个坚不可摧的实体，说得极端一点，它不过是&lso;社会&rso;这个体系向人们显示出的一个巨大的幻想而已。

&rdo;

&ldo;是幻想？&rdo;

&ldo;是的，我并不是在这里讲解社会学原理，实际我也不懂那种学问。

不过，如果让我说的话，我认为，社会的最大作用就是制造一个名叫&lso;现实&rso;的巨大幻想，而且不断施加压力，叫众人承认它，相信它，把它当成实体。

只有这样，人们才能得到安定。

从古至今，这个事实一直没变。

但是，事实上社会又常常作为一个统治的机构，过度发挥其作用。

结果就出现许多倔强之徒，他们根本不承认这个事实，而是坚持认为现实不过是现实，丝毫不向它低头，他们一日看到有人对自己的现实进行指责，就会神经过敏，认为是对自已的巨大威胁，因而十分气愤，于是就要设法铲除之，消灭之。

看到他们的举动，耻笑他们的人，则是比他们技高一筹的家伙，这些人还在设法从庞大的统治机构中获得自己的私利。

&rdo;

鹿谷像和尚念经似地叨念了一番之後，从方向盘上腾出一只手来擦了擦鼻头。

&ldo;当然啦，说这种话的我也好，听这话的你也好，只要是这个社会的一员，谁也不可能逃到这个社会机构之外去。

但另一方面人人心中又都有个愿望：挣脱压力，得到自由。

这愿望叫什麽呢？打个比方说吧，如果说从社会得到的是个公的幻想，而个人愿望就是私的幻想。

或者再用个贬意词来说，就是&lso;恶梦&rso;。

&rdo;

&ldo;恶梦？&rdo;

&ldo;对，是恶梦。

至少可以肯定，那些几乎改变时代的非凡的艺术家、思想家、科学家们都是这种恶梦的培养者。

诸如毕卡索、马克斯、爱因斯坦、希特勒等等。

&rdo;

&ldo;希特勒也算是优秀的思想家吗？&rdo;

福西这麽一问，鹿谷不以为然地说：&ldo;当然是喽！

&rdo;接著又说，&ldo;不过，他所孕育的恶梦是个真正的恶梦，最後受到社会的公的幻想的全盘否定。

仅此而已，并不是好和坏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