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出是谁的声音，心里一阵慌乱。

她想，他就在这儿。

他看得见我。

他就在离我非常近的地方。

她猛地转过身去，打量着餐厅里除她以外的五六个人。

在托尼奥放在店里作点缀的六十年代生产的自动电唱机旁站着一个男人，背朝着她，但她能看得见他的两只手。

他没有拿手机。

她朝窗户望去，窗玻璃上用白色大字写着&ldo;托尼奥&rdo;供应的比萨饼品种。

而窗外，在街道的那一边，电视台大楼的门前，并列着三个公用电话亭。

三个电话亭全都有人在打电话，可惜范希只能看见他们的脚。

她瞬息间冒出一个想法；跑过去看看那几个打电话的人的面孔，也许&ldo;他&rdo;就在他们中问。

不过她马上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是的，她暗中给他作了一个画像，但实际上她并不真知道他到底长得是个什么模样。

&ldo;嘿，为什么不回答？&rdo;她听到他的声音。

托尼奥把一杯热气腾腾的浓咖啡放在她面前。

&ldo;我感到惊讶。

&rdo;她回答说。

说出这头几个字之后她反倒不再觉得惶恐了。

&ldo;你看得见我吗？你就在附近吗？&rdo;

他咯咯地笑起来。

&ldo;你就想知道这个呀，心肝儿。

&rdo;

范希寻思，街对面的电话亭并不是惟一可以打电话的地方。

他可能坐在停下来的汽车里用手机打电话。

他也可能站在一所房子里可以观察到餐厅的窗户边。

甚至就在电视台所在的大楼里，要知道，那里面除了&ldo;每日纽约&rdo;的编辑部和录制场以外，还有其他很多公司的办公室。

&ldo;当然我想知道你是谁，你长得什么样，是什么驱使你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rdo;她毫不惧怕地说着。

在可卡因的作用下，她感到自己既有劲头又有胆量。

&ldo;你干得不错，范希。

哈莱姆骚动不安，整个纽约都在对我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