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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第1页）

&ldo;你比一只公牛还粗暴。&rdo;他怒道，&ldo;愿你生一群像豪猪一样的小杂种!愿你的膀胱里长满石头!愿你爸爸一辈子不育!&rdo;

他看起来很严肃、很认真，但那乱七八糟的诅咒让我忍不住笑了起来。看到我笑起来，他也露出了微笑。&ldo;你和我是一类人。&rdo;他喊道。

看起来这些库库艾人并不那么难相处。

他们带着萨拉娜小心翼翼地上路了。对这些体型硕大臃肿的家伙而言，他们那轻手轻脚的样子还着实令人惊讶。但他们确实比只带着我和父亲时，多停了几次，花了更长时间休息。父亲大口地吞咽着他们提供的大包的食物，而我则一直陪在萨拉娜身边，慢慢把食物喂给她。第二天，离开营地大约几个小时后，萨拉娜终于能开口说话了。

&ldo;我想，&rdo;她说道，&ldo;我的声带长回来了。&rdo;

&ldo;噢不!&rdo;一个库库艾人说道，&ldo;女人说话了!森林从此永无宁日!&rdo;这句玩笑让剩下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甚至还有几个一头栽倒在地爬不起身来。真不知道是笑得浑身无力，还是刚才那顿午饭吃得太饱。

&ldo;萨拉娜。&rdo;我说道，而她笑了起来。

&ldo;你没走多远，兰尼克。&rdo;

&ldo;可却差点永远失去了你。&rdo;我说道。

&ldo;他们留了我一命，要我给你传讯。&rdo;

&ldo;这是过去一个月里，他们做的唯一一件好事。&rdo;

&ldo;他们以为你是去杀死穆勒之主的，他们还说你会带回库库艾人的魔力，摧毁所有人。他们恨你，所以就一走了之了。&rdo;

&ldo;那为什么要杀人呢?&rdo;

&ldo;霍玛诺斯想要阻止他们，还威胁说要杀掉第一个带头离开的。可想要离开的人太多了。所以霍玛诺斯一个人都没能杀掉，有人站在了他那边，所以和他一道被杀死了。&rdo;

&ldo;还有你。&rdo;

&ldo;他们下手很干净，只是想确保我没法很快恢复。这样你和森林里的怪物就没法去追他们了。&rdo;

我看着那三十多名库库艾人，他们在周围成群地坐着，有人躺倒打盹，仿佛一座座肉山一般微微颤动。&ldo;这就是他们害怕的怪物了。&rdo;我说道。萨拉娜笑了起来，但笑容很快变成了泪水，声音也因哽咽而沙哑。

&ldo;能这样跟你说话，对你哭泣，真好。&rdo;她喃喃道。

&ldo;你的腿如何了?&rdo;

&ldo;好点了。但骨头还不够硬，但明天我就能自己走一段了。&rdo;

我解开那些库库艾人胡乱包在她腿上的绷带：&ldo;骗子!你的胫骨还没长全呢。&rdo;

&ldo;噢!&rdo;她回答道，&ldo;我还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脚指头呢。&rdo;

&ldo;那是神经在重生，你原先没被人砍下腿来吗?&rdo;

&ldo;我的朋友们可不会开这种玩笑。在学校里，我可是乖宝宝。&rdo;她笑道。

&ldo;好了，动身了。快点快点!我们没什么时间了。&rdo;那个领头的大喊道，其他人一面起身，一面哈哈大笑。我尴尬得只想把下一个笑出声的一把掐死。

库库艾的首都就在湖中央，就在我们从湖岸边看见的岛上。这里简直算不上什么城市，没有房子，甚至没有什么建筑，只有森林，以及随处散布着的几片草地。

但这里的人们着实不可思议。小孩子瘦得可怜，而成年人则胖得可怕。我不由得怀疑，单以体重而论，这些库库艾人可能抵得上&ldo;背叛星&rdo;一半的人口。对他们了解得越多，就越发现他们有多懒散。每个人似乎都在努力偷懒。

&ldo;跟我们去打猎吧。&rdo;很多人这么对我说，而每次跟他们一道去时，却发现他们只是加快时间流，然后趁那些猎物呆若木鸡般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时，走上前去祈祷，而后割断猎物的脖子。当我说这并不是运动时，他们只是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ldo;你跟人比赛跑步时，会先把自己的腿割下来吗?&rdo;另一个会说：&ldo;如果我割掉腿，是不是意味着以后我可以不用比赛跑步了?&rdo;然后一群人就爆发出阵阵大笑，我只能悻悻然回去。

尽管懒得出奇，尽管他们似乎无时无刻不在大笑，尽管他们对一切承诺都不以为然，我却爱上了这些库库艾人。这种爱与我对舒瓦兹人的爱不同。对舒瓦兹人的爱更多是出于崇拜，而对库库艾人的爱，则像是对某种巨大的发条玩具似的爱。而莫名其妙的是，他们也爱我，可能因为我给他们带来了新的嘲笑人的方式。

&ldo;你叫什么名字?&rdo;我问那个带领一小队人救了我们的家伙。

&ldo;你觉得呢，&lso;饮湖者&rso;?&rdo;

&ldo;我怎么知道?另外，我的名字是兰尼克&iddot;穆勒。&rdo;

他笑了起来：&ldo;那不是名字。你喝干了湖水，所以你是&lso;饮湖者&rso;。&rdo;

&ldo;可只有你这么叫我。&rdo;

&ldo;我是唯一一个这样叫你的人。&rdo;他说道，&ldo;&lso;人柱&rso;怎么样了?&rdo;

等我弄明白他是在问萨拉娜怎么样了时，就丢开他走了。

他不明白我为什么生气，因为他觉得这名字还挺合适的。

在库库艾度过的那几个月还算安稳，正如我在舒瓦兹度过的时光一样。但在舒瓦兹时，我还为将来而忧心忡忡。而在库库艾，未来已被我抛在了身后，可是父亲却想要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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