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了许多闲话，叔侄两人相谈甚欢，白秋水反倒成了外人，不时给他们续上茶水，添了火炭，但一直没有说话。

等到侍书来提醒凤池该回宫时，三人才恍觉天色已晚，半日时光倏忽而逝。

&ldo;王叔不用送了，侄儿自行便好。

&rdo;小院门口，凤池与白家父子道别，&ldo;今日相谈甚欢，侄儿近来杂事繁琐，恐不能再有时间相聚。

等得了空，定去颖州探望您！

&rdo;他这话倒是情真意切，一直不开口的白秋水此时闷闷道：&ldo;等等，我送送殿下吧！

&rdo;

这着实让凤池意外了一下，不过他仍旧保持了良好的风度：&ldo;也好，烦劳小王爷了。

&rdo;

斜阳向晚，落日的余晖将天边映得灿烂如撒满了金粉。

凤池和白秋水并行在街道上，看着天边火红的云彩，都不说话，侍书远远地缀在后头牵着马车，心中纳罕：主子这是唱的哪一出？

&ldo;我爹的身体很不好。

&rdo;白秋水的脸映着夕阳，耀出迷离的光彩，&ldo;年前他得了一场大病，大夫说他的肾脏已经相当衰弱，身体状况堪忧。

现在他的腿已经时常会疼到走不动路了，这恐怕是他最后一次入京了。

&rdo;

凤池沉默了，颍州白家世代忠良，这也是他们作为异姓王能承袭至今的原因，白家子弟都是武艺高强骁勇善战之辈。

当年伏蚩一役，若非白安礼以身犯险，擒得伏蚩王万俟峰，恐怕边境十三镇早已沦陷敌手。

如今白安礼壮士暮年，病痛缠身，实难让人不扼腕叹息。

&ldo;所以我希望，殿下您能让他见见三皇子，知道他安好，还有就是‐‐让他有机会祭拜曹氏。

&rdo;白秋水声音渐低，气力也有些不足。

这两件事，前者还算好办，但后者‐‐曹氏的灵位供奉在承恩寺内，那里时安置先帝妃嫔的地方，未得允许，任何人不得入内。

&ldo;让他们见面是我一直就有的打算，而且我还希望你能把他带走，具体的事情我会再安排；至于祭拜曹氏，我只能说尽力而为，你先别告诉他这件事，免得他失望。

&rdo;凤池沉吟良久，才简单回答道。

白秋水纵然并不满意，也知这是他的底线，不再紧逼，无奈地点头。

&ldo;两日后，你也去琼华楼，我在三楼订了雅间，方便我们详谈。

&rdo;凤池的声音低沉柔缓，却透露了相当重要的信息。

&ldo;好。

&rdo;白秋水面色一凝，郑重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