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很低、很轻，转瞬便隐没在林鸟啁啾的声音里。

那弟子额上冷汗掉落，他看着那后背，只觉悠远、深不可测。

少年教主的背影十分肃穆。

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又像是什么也不愿察觉。

回了客栈，温曙耿已经梳洗好，三人都坐在大堂里，等他一同用早膳。

顾枳实上前，立在温曙耿身侧，轻声道：&ldo;抱歉，叫你们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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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曙耿漂亮的眼睛看向他，却没答话。

兀自伸出了一只手，从他腰侧穿过，擦着他的衣裳往上，停在他的后颈上，隐隐有些缠绵的味道。

顾枳实一怔，那只手却又开始动作了，拨动了他的发丝又离开。

捻着他头发上的碎叶，温曙耿漫不经心地垂眸，语气极为自然：&ldo;坐下喝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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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枳实坐下，解释道：&ldo;我醒得较早，便去了林中练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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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曙耿唔了声，耳后却烧得发慌。

他真是鬼迷心窍了，直愣愣地去摸人家的头发!昨夜同榻而眠，今晨便动手动脚，莫不叫顾轶以为他轻浮才好?

一时间温曙耿心底懊悔极了。

也幸得他平素装惯了样子，才没叫对方察觉到什么。

温曙耿小口啄饮着稀粥，微微侧头去看顾枳实，却见对方神色淡漠，剑眉下隐着一双刀光闪烁的眼睛，似乎……有事。

四人收拾好后便继续赶路，马车一路向昌州城内驶去。

温曙耿靠着马车内壁，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顾轶。

这少年眉头微锁，眸中愁苦之意挥之不去，实在让他在意。

&ldo;小……&rdo;他刚开口便被打断。

顾枳实道：&ldo;我想起我有点东西忘了拿，你们先行。

我去拿了，速速便追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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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曙耿微怔，他俩同居一室，明明走之前特意清点了行李，应是无所遗漏才是。

但他无意质疑顾轶，便道：&ldo;无妨。

你去吧，我们赶车慢一些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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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枳实掀开帘子，&ldo;嗯&rdo;了一声，却又在跳下车之前留恋地看了他一眼。

那目光掩藏在正午的烈日照耀之下，却一点不逊色于日光，有一点什么东西燃烧着。

温曙耿莫名有些舍不得，差一点伸出手想去阻拦他。

但他终究忍住了，只递出一只水囊给赶车的宋子玉，再遥遥地看了眼顾轶飞逝而去的背影。

这时沈云抱着书册，凑到他身旁道：&ldo;小耿哥哥，昨夜子玉哥哥给我讲《郑风&iddot;野有蔓草》，那句&lso;清扬婉兮&rso;我有些不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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