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勒管想问一问那件事是怎么安排的……&rdo;他装作漫不经心地样子问了一句。

她疑惑地瞧了瞧他，扒到窗玻璃上往外望了望，说：&ldo;他来了吗，勒管？&rdo;

&ldo;他正加油呢。

&rdo;

&ldo;没有人找他的麻烦吧？&rdo;

因为吃不准这个头戴圆帽的人为什么突然闯进来，她感到不安地向门口走了两步。

外面不大亮，很不容易看清一个人的面孔。

&ldo;说说吧，保尔……&rdo;她向门外叫道。

保尔是她的丈夫，手里正拿着油管，显出很为难的样子。

&ldo;是勒管在那儿吗？&rdo;她又问了一句。

梅格雷十分沉静地装着烟斗，借着车铺背风把烟斗点着了，这一下把自行车的镀镍的车把全照亮了。

&ldo;你过来吗，保尔？&rdo;这时，警长清晰地听见两个男人中的一个在问另一个：

&ldo;咱们怎么办？&rdo;

他警惕地握住藏在口袋里的手枪，准备一旦必要，立即就隔着衣服开枪。

街上空荡荡的，一丝亮光也没有。

勒管是属于那种能把对方一拳就撂倒的人。

&ldo;你打算怎么办呢，你？&rdo;

那个女人依然站在门口，冷得紧抱着双肩。

约瑟夫&iddot;勒管沉重地从车座上下来，在人行道上迟疑不决地踱了两步。

&ldo;咱们到里面来谈谈好吗？&rdo;梅格雷将了他一军。

车铺老板挂上他的油管嘴子。

尚未下定决心的勒管慢腾腾地拧着油箱嘴。

最后还是他，一边向车铺门口走去，一边对梅格雷嘟嚷道：&ldo;本来没想到事情会这样……您请吧，警长先生。

&rdo;

第四章

这是地地道道的小手工业者的住所，靠里面立着个雕花橡木柜，桌上铺着一块方格漆布，那些花瓶和摆设全是露天市场上搞来的，颜色不是大红的，就是浅紫的，让人一看就觉得庸俗不堪。

&ldo;您请坐吧，&rdo;那女人机械地擦拭着梅格雷面前的桌子，小声说道。

贝努瓦从柜橱里取出一瓶酒、四只杯子，一言不发地把每个杯子都斟满了，勒管侧着身子颓然坐下，两只胳膊支在椅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