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守和大怒,&ldo;怎么,我这个主子还使唤不动一个奴才?&rdo;
曲婆子连道不敢,僵着脸上前来拉雉娘,雉娘闪过,对赵守和道,&ldo;大哥,雉娘不累,还是等母亲来,再坐吧。&rdo;
赵守和蹙眉,不善地看向曲婆子。
半晌道,&ldo;就依雉娘,若你不适,告诉大哥。&rdo;
&ldo;谢谢大哥。&rdo;
雉娘说得真心,姨娘说大哥人好,看来不虚。
好半天,妆扮一新的董氏才姗姗来迟,脸上的粉比平日里抹得还要厚,头上插着的金饰与赵燕娘有得一比,身穿黑紫齐腰襦裙,外面罩朱色的褙子。
她挑剔的眼睛睨下雉娘,又打量赵燕娘,神色满意几分。
算这庶女识趣,没有抢女儿的风头。
待见到儿子,表情完全变了一个样,满脸的慈爱,拉着赵守和的手,上下地打量着,&ldo;怎么瘦了?守哥儿,可是书院的饭菜不合口味?&rdo;
赵守和不自然地躲开她的手,&ldo;娘,儿子在书院是读书的,又不是去吃喝享乐的,读书之人,清苦些又何防。&rdo;
董氏犹在那里担心,&ldo;读书也不能亏着身子,银钱还趁手吗?&rdo;
&ldo;趁手,娘,你不用担心。&rdo;
赵守和一边说着,一边扶母亲上马车,再让两个妹妹上去,车内并不宽敞,董氏坐在中间,雉娘和燕娘分别坐在两侧。
前面的赵守和翻身上马,对车夫一吩咐,马车便缓缓地动起来。
一路上,赵燕娘都在和董氏说着在临洲城的所见所闻,雉娘低着头,心却是提着的,董氏的心情颇好,也没有为难她,她依然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天音寺就建在阆山上,阆山以北的山脚下,便是赫赫有名的阆山书院。
赵守和将母女三人扶下马车后,便对着董氏告辞,董氏万分的不舍,目送着儿子策马离去,神色中带着骄傲和慈爱。
转过身来,又是另外一副模样。
雉娘默不作声地跟在她和赵燕娘的后面,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寺中的地形,小沙弥将她们引到后面的客房。
董氏母女住的自然是上好的客房,分给她的是旁边的小偏房。
她打量着小偏房,左摸摸右摸摸,将窗户来回的关合几下,再研究木床门闩,差不多心中有数,便听到曲婆子来唤她的声音。
此次上山,董氏母女二人只带上曲婆子,而她,也不可能会带任何人,董氏抠门,人是越少越好。
客房内,赵燕娘在挑剔地数落着,&ldo;娘,你看那梁上,还有蜘蛛网,也不知道寺中到底有没有派人打扫过,还有这水,浑得有一股腥味,哪里能饮?&rdo;
董氏抬头仰望屋梁,梁柱之间果有一片蛛网,中间还蛰伏着一只黑色的蛛儿,不由得笑道,&ldo;阿弥陀佛,寺中的和尚不能杀生,那网中还有一只蛛儿呢。&rdo;
赵燕娘细瞧,露出更加鄙夷的神色。
雉娘一脚踏进去,董氏一见她,脸上就笑起来,&ldo;你来得正好,你二姐姐刚才不小心崴了脚,走不得路,曲婆子去监寺那里取东西,眼下母亲要麻烦你一件事。&rdo;
&ldo;请母亲吩咐。&rdo;
&ldo;好,&rdo;董氏指一下盛水的陶罐,&ldo;这水闻着有一股土腥味,想来是寺中的和尚图省事,随意在山涧中取的水,母亲知道后山处有一眼清泉,泉水入口回甘,相传是仙人的眼泪,旱年不涸,涝年不浑,用来烹茶,别有一番清香,雉娘就替母亲去取些来用。&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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