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能接受我这样大口大口地吸吮着你的血汗，能允许你杯子里的东西越来越少，就像把身体的一部分交付到另一个人手上一样……&rdo;她一边说着，一边摘下塑料盖，喝了一口我杯中的可乐。

&ldo;如果是你的话……&rdo;我说。

&ldo;如果是我的话，你会怎样？&rdo;她紧张地咬紧了嘴唇，轻声追问。

&ldo;如果是你的话，不要说血汗，连性命我也不在乎。

&rdo;

她轻轻地捶了我一下，皱眉道：&ldo;谁稀罕你的性命。

&rdo;

&ldo;其实我早就想好了呢，如果哪天我死了，你就预先留出一根骨头来，打成粉末，做成骨瓷杯子，然后其余的烧成骨灰，做一条钻石项链，这样我就能天天陪你喝红茶，每天贴在你胸前听你的心跳了。

&rdo;

&ldo;谁稀罕你。

&rdo;她突然一脸嫌弃地拿起包走向门外。

&ldo;生气了？&rdo;我忙追出去问道。

&ldo;没有。

&rdo;她快步走着，背挺得笔直，高跟鞋节奏均匀地敲击着地面，发出清脆的回响。

我紧紧跟在她的身后，距离不远不近，一直走到一处巴士站她才停下来。

我快步走到她身后，寻露也在突然间转过头来，眼圈红红地盯着我。

&ldo;对不起。

&rdo;我握住她的手说。

&ldo;刚才的玩笑开得太过分了吧。

&rdo;她忽然落下泪了。

我自知失言，一时手足无措，在烈日下焦灼地握紧了她的手，好在不久之后她终于勉强止住了眼泪，只有身体随着呼吸有节奏地哽咽着。

我静静守在她身旁，慢慢等待着我的女孩收拾着她的悲伤。

&ldo;嗳，林秋，能答应我？如果同我继续在一起，我们就一定要好好的，我们俩都要好好的，要好好的活着，要让对方幸福，我们要一直一直在一起，要一直一直好下去。

&rdo;

我慢慢把她搂紧在怀里，环顾四周，街道上空无一人。

我只觉得太阳很暖，路面很热，胸口很湿，伏在我怀中哭泣的女孩，越来越软。

&iddot;

我和寻露到达学校的时候大部分人已经填完志愿了，成群地聚在一起对未来讨论不休。

寻露走入班级的刹那，如同她初次到来时一样，鼎沸的人声瞬间化成一片突兀的肃静。

我看着她慢慢从嫉妒，渴望，惊讶的视线中穿过，慢慢走向自己的课桌，如同一只行走在狭窄谷底的伶仃生物。

我忽然明白了她不想出去工作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