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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4章（第1页）

现在，两个她最爱的人，却要作着这样的见面，她害怕得不得了。刚才的一切欢乐，都不存在了，她更急于去寻找到他们。一个是她必须带走；另一个，则是她必须要劝他离开。只有她，才能拯救他们。&ldo;云中阳，请给我力量！&rdo;只在这时候，她才想起了自己的夫婿，满怀愧疚之情。

这一路上，她就这样胡思乱想，白天想的是这些，晚上想的还是这些。

这一日，她行走在青弋江畔鸠兹邑，见一老乞妇坐在路旁。洗心玉一见，大吃一惊，这老乞妇不正是她在广都墓门和咸阳平民墓区见到的老乞妇么？怎么她总是在自己生命中一再出现，似有所悟，知此人决非寻常之人。于是上前一颔首，说道：&ldo;老人家，认识小女子否？&rdo;

&ldo;一块拙玉而已。&rdo;只见这老乞妇吐出这样一句话。这句话不好界定，是说洗心玉是一块拙玉呢？还是指当年洗心玉解给她拿去卖的一块佩玉？但这句话却有着异常丰富的内涵。洗心玉又感到有些惊讶，再看这老乞妇，已全然没有了卑琐之状，显出一种仙风道骨的超然来，正用清澈的目光打量着自己。洗心玉又是一惊，心想，以我知世之深，世上高人，不应有我不知道的，难道还有这样的人竟然能屏蔽天下，而不露出一点痕迹来的么？

&ldo;老人家，弟子是否可以问一声，你是谁？&rdo;

&ldo;不要急急忙忙就称弟子，&rdo;那老乞妇又语出惊人，&ldo;你就不怕乱了辈份？&rdo;

洗心玉一听此言，琢磨道：&ldo;乱了辈份？是说我说高了，这是自然的。看她这样德高望重的样子，自然是自己冒犯了。这样一想，就更不得要领，那一定是师太辈的人了。我的师太是无级越女桃氏妇，早已不在了。除此之外，哈婆婆的师傅孤刃峰上人穹雷氏自然也是我的师太，可她早已被哈婆婆杀了，哈婆婆不是为此背负了一生的恶名么？只是……&rdo;。洗心玉沉吟了一下，想，&ldo;季姬是我亲妹妹，她的师傅，大荒散（嫠，女改水）之猿公也可称为我的祖师辈了，师傅叫他为前辈，可那也只是礼数，不真是我的师祖。再说他是师祖，也不是师太……&rdo;

&ldo;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拿手来。&rdo;

&ldo;师太是想验验我的功力么？&rdo;

&ldo;……&rdo;那老乞妇看着她，不语。

洗心玉只得将手伸出，放在老乞妇的掌中。

老乞妇用鹰爪一般的瘦手，一把抓住。洗心玉不敢用功，怕伤了她。

老乞妇微笑了一下，知此女心地善良，说：&ldo;不妨，你只管用功来。&rdo;

洗心玉听她这样一说，知是此道中人，就试了一下，发觉果然。此老乞妇的功力之大，超乎她的想象。于是用尽内力于一掌，也似乎有些敌不住。

那老乞妇遂放了手，笑说道：&ldo;好，好，尸后小子。&rdo;

&ldo;师太难道是孤刃峰上人？&rdo;

&ldo;你乱猜个什么呀？&rdo;

&ldo;可我师傅说……&rdo;

&ldo;拿出手来！&rdo;这老乞妇又一次这样说。

&ldo;她为此都背负了一世的恶名。&rdo;

&ldo;你难道要气死我吗？&rdo;

这一句话，令洗心玉全明白了，这老乞妇可能是要将自己的内力传授于她，这是武林中传说的一种极高境界的功力，即使是自己的两个师傅，也是做不到的。但看见这老乞妇如此羸弱清瘦的样子，又想到自己有何德何能？能受得起如此恩惠？于是她说：&ldo;师太，弟子不忍，&rdo;接着，又赶紧分辩道，&ldo;弟子不敢。&rdo;

&ldo;有剑以来，天下剑士莫不怀求&lso;原剑初创&rso;，但无一人，达此境界。今老妇人知天命将终，吾观汝十余年矣，欲将此身功力交付于你，成就吾毕生之追求，或许能成就这剑坛之至境，此吾一愿矣。&rdo;

洗心玉无奈，只得再次将手伸出。

洗心玉只感到似有一种热流穿透手心，如火一般地灼烧着她，如受刑一般。这时，她发现这老乞妇浑身都在微微颤动，似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似的，她想缩回手来。却被这老乞妇用内力吸住，挣脱不得，她立即进入了一种恍似梦幻般的状态之中。突然她觉得世上的一切东西都变得通明起来，她能看见师太身体内的五脏六腑，看得见她滞重的血液在流动，听得见她的心跳，嗅得到一种幽冥似的芳香，她迷失了自己。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她渐渐恢复了心智，听到了那老乞妇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就象灯干油尽一样倒了下去。

&ldo;老人家！&rdo;洗心玉一把抱住。

&ldo;好了，&rdo;这老乞妇低声说了一句，&ldo;你去吧，不必为我伤心，愿也罢，不愿也罢，今天我是要去了，所以你不必如此。&rdo;

&ldo;老人家给我如此大的恩惠，我却不知道老人家是谁？师太莫非是孤刃峰上人穹雷氏么？&rdo;

&ldo;不是！&rdo;这老乞妇说完这句话，便不再言语。过了一会，洗心玉发现她的身体在慢慢变凉，不觉慌了。这老乞妇果然就这样坐着逝去了。洗心玉伤心了一回，将其安葬。想想，这老乞妇可能就是穹雷氏，她只是叫师傅传此讹言，为了剑道，隐了自身而已。但又拿不准，只得放下。不一日，来到历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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