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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1页）

大周后虽然漂亮聪明，有才气，可时间长了，终会有&ldo;审美疲劳&rdo;。风流成性的李煜开始把多情的眼光瞄向他的小姨子：小周后。《南唐书》形容小周后&ldo;警敏有才思，神采端静&rdo;，另外特别强调&ldo;貌尤绮丽&rdo;。

李后主曾填写过一首《菩萨蛮》，词云：花明月黯笼轻雾，今宵好向郎边去。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奴为出来难，教郎恣意怜。词中描写的正是李煜与小周后幽会的情景。倘若从道德角度分析，与其说是&ldo;幽会&rdo;，不如说&ldo;偷情&rdo;恰当。李煜是堂堂一国之主，谈恋爱本不应该这般偷偷摸摸。小周后之所以要&ldo;蹑手蹑脚&rdo;，是要避姐姐的耳目，也正因为心理上的压力和道德上的顾虑，她才会感叹&ldo;出来难&rdo;。

小周后毕竟还是一位情窦初开的少女，自然禁不住姐夫的才情魅力和蜜语诱惑，何况人家还是一国之主呢，所以最终还是选个&ldo;花明月黯&rdo;的夜晚，悄悄投向了李煜的怀抱。

如果说小周后&ldo;乱爱&rdo;还情有可原，那李煜&ldo;出轨&rdo;就只能说无耻了。这首词据考证写于乾德二年（964年）十月，当时正值大周后病重之际。陆游的《南唐书》记载着这样一件事：当时小周后以探望姐姐的名义入宫，却一直躲着不见姐姐。终有一天，大周后&ldo;偶褰幔见之&rdo;，便惊奇地问道：&ldo;汝何日来？&rdo;

小周后毕竟年轻，还不懂得女人的敏感和醋意，便傻乎乎地回答道：&ldo;既数日矣。&rdo;想想看，自己的老公竟置十年夫妻之情于不顾、置结发之妻重病之身于不顾，而是与自己的亲妹妹&ldo;数日&rdo;偷欢，大周后岂能不生气？岂会不愤恨？可一边是自己的痴心妹，一边是自己的负心汉，大周后又能怎么办呢？病情急转直下的她，只有采取&ldo;至死，面不外向&rdo;的姿态，以示抗议。

可以想象这个偷情事件对大周后打击有多大，心神俱灰的大周后终是含恨离开人世，年方29岁。这时的李后主愧疚不已，史书上说他&ldo;哀苦骨立，杖而后起&rdo;，我认为有作秀之嫌。为了表示自己&ldo;哀甚&rdo;之心，他还亲自为大周后写了千字的诔文，文中自称鳏夫，并夸张地连用了13个&ldo;呜呼哀哉&rdo;，其中也不乏&ldo;抆血抚榇，邀子何所？&rdo;&ldo;吊孤影兮孰我哀？私自怜兮痛无极&rdo;之类&ldo;极尽酸楚&rdo;的词句。虽说李煜的文章写得漂亮，戏也演得逼真，可始终瞒不过后人&ldo;雪亮的眼睛&rdo;，大家都知道这些是&ldo;后主过哀，揜其迹&rdo;的把戏而已。

李煜虽然无耻又虚伪，可人家是个文学才子，漂亮的诗句总是很容易掩饰是是非非。何况李煜的脸皮又是那样的厚。那首《菩萨蛮》虽有香艳狎昵之嫌，可李煜照样敢把这首词制成乐府，任其外传。在他和小周后成婚之夜，他的臣下韩熙载、许铉等写诗嘲讽他，其中有&ldo;四海未知春色至，今宵先入九重城&rdo;等尖刻的诗句，他也满不在乎。后世文人一再把玩&ldo;绝妙情语&rdo;的词句后，反而觉得李后主坦率得近乎可爱了。只是不知那位小周后，心里对此又是怎样的看法？

她和他的结局

李煜虽然多情，也容易感伤，但对感情，却绝非痴人。他太过花心，也太过自私，在他的感情世界里，唯一在乎的可能只有他自己。除却大小周后，还有裹小脚跳舞的窅娘、善于说禅理的乔氏、善弹琵琶的流珠、乖巧伶俐的庆奴等许多宫娥等着他的宠爱呢。

他沉浸在&ldo;佳人舞点金钗溜，酒恶时拈花蕊嗅&rdo;的无限欢情里。对于旧爱，他有&ldo;风情渐老见春羞，到处芳魂感旧游&rdo;的阴柔缠绵；对于亡人，他有&ldo;汗手遗香渍，痕眉染黛烟&rdo;的脂粉感伤。女人对他而言，可能只是必要的情感体验、生活陪衬和心理解药罢了。因此，便是成了可怜兮兮的亡国之君，在&ldo;仓皇辞庙日&rdo;，他还要先&ldo;垂泪对宫娥&rdo;。难怪后来的苏东坡嘲笑他不哭自己的祖先和国家，倒是先去哭女人。由此可见，李煜对于女人，太过敏感，太过博爱，也太过依赖。对这种心理不健全、情商又太发达的&ldo;宝贝&rdo;男人，能说什么好呢？后世评说他&ldo;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rdo;，可谓&ldo;人君所短处，亦即为词人所长处&rdo;。评价倒是中肯，可感觉很不对味。

身为女人的小周后，最初被李煜的才情所吸引，成就一段&ldo;不伦&rdo;之恋，虽有点难堪，可毕竟有个圆满的结局，特别是后来被立为后，可谓享尽了人生的荣华富贵。便是心爱的男人太过&ldo;滥&rdo;情，但至少有&ldo;才情&rdo;和&ldo;地位&rdo;可以平衡。可一旦遇到人生大的变故，小周后便只能独自面对苦痛和悲剧。

宋太祖的大军兵临城下将南唐小朝廷彻底荡平后，软弱无能、没有血性的李后主只好&ldo;肉袒以降&rdo;，并屈辱地接受那个叫赵匡胤的大汉扔过来的&ldo;违命侯&rdo;。关于小周后的最终结局，有种说法是被那个不懂怜香惜玉的宋太宗看上，并恣意蹂躏。宋王铚《默记》引龙衮《江南录》的说法：&ldo;李国主小周后，随后主归朝，封郑国夫人，例随命妇入宫。每一入辄数日，而出必大泣，骂后主，声闻于外，（后主）多宛转避之。&rdo;后有元人冯海粟学士，题诗讽刺道：&ldo;江南剩有李花开，也被君王强折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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