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杳温声询问,一手遮了他的双眼,干燥温暖的掌心覆上年轻经纪人微颤的眼睫。
林竹顺从的闭上眼睛,心口忽然有点儿疼。
有一瞬间他几乎想要服软,想要告诉钟杳他还头晕,过度用脑后的疲倦和无法集中注意力让他本能地不舒服,越难受就越着急,越着急越难受得厉害。
这些事原本没任何人知道,也没一个人看得出来。
林竹紧紧闭着眼睛,生怕不争气的潮气沁出来被钟杳察觉,深呼吸了两次,把那一点儿因为不舒服而生出的短暂脆弱抛开。
&ldo;总是头晕吗?仔细查过没有?&rdo;
钟杳的手法专业,换了单手逐一给他按过穴位,一边温声唠叨他:&ldo;听他们说要是脑供血不足就麻烦了,得保证休息时间。回头给你泡点枸杞喝,下回不准关了灯还偷偷在被子里玩儿手机了,上次没忍心管你,以后得多注意……&rdo;
林竹呛了一下,那一点儿敏感脆弱瞬间烟消云散:&ldo;钟老师。&rdo;
钟杳其实不太想让他叫老师,却也不急于这一时纠正,俯身把裹在被子里的印章捡出来,放进林竹口袋里:&ldo;嗯?&rdo;
钟杳声音好听,拍戏都没有导演舍得给他用配音。现在少了对外人的高冷寡言,醇厚磁性的低音炮在耳边响起来,让林竹的呼吸微微有点儿急促。
&ldo;脑供血--脑供血不足。&rdo;
呼吸急促的年轻经纪人挣扎起身,顽强扒开粉丝滤镜,给朋友圈充斥着养生公众号推送的老艺术家科普:&ldo;多发于60岁以上的男性群体……&rdo;
钟杳:&ldo;……&rdo;
林竹爬起来,振作精神:&ldo;您平时可以屏蔽那些朋友圈的……您会屏蔽吗?我帮您,这种东西看多了不好。还好您平时不转,不然回头和那些青年演员没法联谊了……&rdo;
钟杳咳嗽一声,及时截住:&ldo;我会。&rdo;
&ldo;那就好那就好。&rdo;
林竹松了口气,把手伸进口袋里,爱不释手地摸了摸那个印章,冷不防想起正事:&ldo;糟了‐‐我跟那几个人都签了初步合同,还准备叫他们跟您谈的!&rdo;
&ldo;我知道,你把他们的资料合同都发给我了。&rdo;
钟杳扶住他,手上稍稍使了些力,把事业心太强的经纪人放回枕头上:&ldo;我和他们都谈过了,没什么问题,都很好。&rdo;
他中午赶完了戏匆匆回来,见林竹睡着才稍稍放心。没舍得把人叫醒,自己把剩下的事情处理完,回来看到林竹还睡着不醒,脸色又不好,就有些失了分寸。
钟杳停顿一刻,望望林竹依然泛白的唇色,掌心落在他发顶,轻轻揉了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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