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那个人，还是他的六皇弟，最爱的人啊。

宇文裴不慌不忙道：“无碍，先生的毒早已经解除了。”

宇文朗这回真的坚持不住了，他后退了一步，脸色煞白煞白的，再也没有了意气风发。

德妃亦是脸色惨白惨白的，整个人混混欲倒，她扑通一声跪倒了宇文帝的面前，嘴唇颤抖着，整个人也是瑟瑟发抖的，显然害怕到了极点。

“陛下，原谅臣妾，臣妾只是一时迷了心窍，饶了臣妾啊！”

她的声音尖细惊恐，脸上依旧完全没了血色。

她怎么也没有料到，居然失败了。

“母妃！”

宇文朗唤了一声，脸上的表情不喜不悲，很是薄凉：“母妃这是打算，置身于事外吗？”

德妃一听，回头怒视着宇文朗，忽然站了起来朝着宇文朗冲了过去，就要一巴掌打过去，但是却被宇文朗轻而易举的抓住了手。

“母妃，你这是想要教训孩儿吗？”

“孽子！

你罪大恶极，本宫要好好教训你——”

宇文帝被德妃的声音吵得脑袋疼，于是冷冷的开口了，“德妃，这场闹剧，难道还不够吗？”

德妃的手停了，她转身，膝盖一弯，跪了下去，头伏的低低的，声音充满了悲切，“陛下，臣妾，臣妾……”

“行了，你的狡辩朕也不听了，朕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

宇文帝看了一眼宇文朗，表情带着太多的失望了，他挥了挥手，对着福全吩咐道：“带下去，压往宗人府，除去王爷称号，贬为庶民。”

福全躬身，道：“是，陛下。”

“等等，将德妃也给朕押下去。”

福全复又恭敬的点头。

宇文朗和不停吵闹的德妃被带下去之后，宇文帝转头看着宇文裴，良久之后，才挥了挥手，道：“裴儿，这次你立了大功，明日早朝再做奖励吧，今日朕乏了，你们都下去吧。”

他的语气里有太多的感慨，似乎是为了宇文朗，也似乎，是为了宇文裴。

他坐拥江山数十载，怎会不知道，这里头藏有太多的蹊跷。

但是，他的二字谋反逼宫确实不争的事实，即使知道，这场逼宫之所以能够促成，他的六子功劳定是不小，但是那又如何呢。

他已经，再也经历不起什么事情了。

索性，就这样吧。

“福全，待会儿，你亲自去一趟玉华宫，德妃，也是时候该下去向柳儿道歉了。”

他低头，摩擦着自己大拇指上的扳指，淡淡的开口。

“奴才领命。”

福全说完，抬头有些担忧的看着面前明显老了十岁的宇文帝，又担忧的问道：“陛下……”

宇文帝挥了挥手，道：“福全，就这样吧，不要说话，让朕，一个人静一静吧。”

福全听了，福了福身子，退了下去，只留宇文帝一人，目光看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