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廿七便是夏夫人的忌日,在此之前先生需放几日假,去襄云买祭墓所需以及清明时物,还会在屋里写好多好多文章诗篇预备届时烧给夫人……
&ldo;今岁多挑几身漂亮衣裙,让她瞧瞧快及笄的小意。&rdo;先生舀米时笑道。
夏意听见及笄二字,似是想到了什么,忽提着菜刀问:&ldo;待我及笄了,爹爹会让我嫁人么?&rdo;
幸而菜刀在她手上,否则谁能拦得住先生想挥刀的冲动,听了她这话心下激起千层浪,锁着眉声音微凛冽地问:&ldo;谁同你说什么了?&rdo;
&ldo;没人说什么,只是听二月说如今有人去她家说亲事了……爹爹,我不想嫁人。&rdo;
有了后一句话,夏先生胸怀里的汹涌波涛总算平静些,尽力显得沉稳道:&ldo;不嫁人,我们小意还小。&rdo;
&ldo;嗯!&rdo;
得了这话,夏意安心切起小姜来,只有先生还皱着眉头想事做菜。
景深直到饭菜快做好时才回来,圈着一轴画,额上许多汗,同样也回绝了渴望亲昵的福宝。
夏意出庖房替他斟杯温水,笑问:&ldo;不成你是跑着回来的。&rdo;
分开这么会儿,景深也不别扭那事了,直言肚子饿了想回来用晌饭就跑起来。
她笑上声,去接他手上的画:&ldo;画的什么呀?&rdo;
景深叼着杯子,哰哰唔唔道:&ldo;你自己瞧。&rdo;
画卷不长,展平后不足她两臂长,画上所画乃是块花草地与一小片碧湖,少年少女并肩坐在杨柳树下,身后不远处系着一匹棕马,正是驾马同游那日的场面。
&ldo;景深……&rdo;她喃喃叫他。
&ldo;嗯?&rdo;他仍抱着空杯子,垂眼看桌面。
&ldo;你不会和我抢这幅画对么?&rdo;
景深眼皮子一掀起来,心道不对!
&ldo;对么对么?&rdo;她又问,语气竟像是在朝他撒娇。
他没骨气地垂眼:&ldo;嗯。&rdo;
&ldo;你人真好啊景深!&rdo;
哼,巧言令色鲜矣仁。
第46章杏花天
林二月生辰那日,夏意送了一张桃花方帕给她,二月素来稀罕她的针线活,倒比从她这儿收到别的东西欢喜。
同天夜里阿溟给了景深一封信,说是睿王写的,夏意晓得这事后心里又打了半晌鼓,终在皎皎月光下蹿去了景深窗外。
笃笃敲两下窗,好一会儿才从里打开。
他低头,借着月光及屋内烛光看她,白净的小脸上浮着些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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