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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第1页）

山洞里已经响起了枪声，有几个土匪在往外冲，只听&ldo;轰&rdo;的一声爆炸，又鬼哭狼嚎地蹿回去。

&ldo;我们没有时间了！快走！&rdo;部队长和李沪生解了马，两骑乘月色向山下奔去。两边山头都响起了&ldo;哇哈----&rdo;&ldo;哇哈----&rdo;的怪叫，一时间&ldo;乓----乓----乓----&rdo;枪声大作，还传来了&ldo;呯呤嗙啷&rdo;的刀砍声，&ldo;土匪们在为夺宝打斗了！&rdo;部队长说：&ldo;明天，大部队就会来进剿，我们走！&rdo;他拔出枪来，向一侧山头发了一枪，又转过身向另一座山头发了一枪，李沪生也仿照着向两面山头各打了几枪。&ldo;快走！让土匪们火併去吧！&rdo;两人引马出林，顺山涧向大路疾奔。

天已快明了，部队长边跑边说：&ldo;你听到一个声音说，最迟不超过后天早晨，夜莺就要唱歌了吗？这一带要打仗！必须尽快通知部队，前线要出事！&rdo;正说着，忽然耳边一声枪响，远处传来吆喝声，马蹄声急。两人纵马向一条小道驰去。部队长说：&ldo;果然来了！&rdo;一边抽出驳壳，回手就是一枪，一边急促地说：&ldo;土匪追来的不少，看样子不容易甩掉！前面有一条路是向右拐的！标志是一棵白桦树下的四块石火灶，匪徒们不一定想得到！你赶快从那条路上去塔城方向！记住：唯一的一棵白桦树！！&rdo;后面子弹还在飞来，两人连连回身射击。

行不多远，一颗子弹击中了部队长的左臂，鲜血顿时从羊皮袄的破口上渗出来。部队长摇晃了一下，李沪生二话不说，&ldo;哗&rdo;地伸手从里衣撕下半只袖子，就马上扶住歪歪倒倒的部队长，脱去中枪的皮袖，包扎起伤口。两人驰骑向前奔到一个树林里。

部队长脸色通红，&ldo;唰&rdo;地从怀里抽出一个纸卷，&ldo;快！你快顺我讲的那条道！先去塔城军分区汇报军情！然后取道天山、阿里，把这张地图带到西藏军区！去找侦查英雄高虎声！&rdo;地图是昨天回来在戈壁休整时部队长从原件晒制的。李沪生就怀中急急藏起地图，看着部队长的伤口说：&ldo;可你受伤了----&rdo;红鬃烈马长嘶一声，部队长拉马回头，紧蹙眉头急促地解释了一句：&ldo;军情重要！我们寡不敌众，必须兵分两路！！你如果在塔城看不到我，我就是去北疆、新疆军区了！你放心，我熟悉这边的道！！&rdo;李沪生看着他渗出汗珠的脸，不忍地说：&ldo;可是你胳臂上的伤----我不能看你一个人----&rdo;

部队长怒喝一声：&ldo;你想我们都死在一起吗？！你要误大事啊！！&rdo;后面马蹄声越来越重，部队长突然扬起剑来，咆哮一声：&ldo;快走！！&rdo;一剑挥来，李沪生无奈，掩面挥泪而去。但见部队长高扬着剑，嗷嗷叫着向左边一条路冲去。李沪生回首看，只见一队东匪追兵循部队长身后的烟尘嚣张地跟进扑杀，不禁热泪涌出！

行不到百步，又回头看，只见部队长此时正立马在一座悬崖边，马儿咴咴直立，不能前顾，后边的匪徒都立住马，不敢上前。好一个部队长！不愧为我军英雄好汉！绕马回头，退回十几步，突然一个抽缰夹腿，向悬崖冲去‐‐李沪生热泪满面，大喊一声：&ldo;部队长！&rdo;但见那神马奋蹄，一声长嘶，红光飘飘，三四丈的高岩，竟一飞而下，轻轻落到下面沙面上，扬鬃而去，转瞬就钻进山林，不见了踪影！

5四眼石灶

5　四眼石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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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原上的死鹰

-

它已力尽而亡

嘴角流出晚霞的血色

它最后看了一眼

远方那片空阔栽下头去

-

它雄强毛羽闪烁着橙金

它苍劲趾爪紧抓着泥土

它是因为大地太沉重

而栽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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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沪生看着部队长驰马跃下悬崖，泪流满面，军务在身，追兵在后，无奈忍泪勒转马头，向右边的一条小路疾驰。两旁都是松树林子，远远地就看到一小片开阔地，一棵白杨混杂在一片直立松中间，格外分明。奔驰近前，果然看到脚下一座四石灶，松毛杨叶飘落，烟痕火迹，灰烬依然，正不知多少时间以前曾经用过，想起上个月自己和部队长向中苏边境进发时三颗灶五颗灶的往事，灶边篝火中两人烤火烧土豆，部队长的音容笑貌仍在，内心不禁潸然。跃马下来，扫开残叶，并不见上次经验的锲形石，也没有方向暗示。李沪生不禁犯疑，部队长难道讲错了吗？他扔了马缰，周围查看起来，路就断在这里，茫茫林海，根本没有出路。

&ldo;怪了！难道走上绝径了吗？&rdo;心中响鼓，走回来，在灶旁蹲下，又打量了一番，这是一个盾型的灶列，似乎放上一口中锅，可一次应付6人野餐炊饮，蓦然回想起部队长讲过数月前西北侦查行动，小分队一定来过这里！他怀中摸出军用罗盘，再一次审视石灶，下大上小的结构，中间是一个缺口，正对向东南方向，心中猛醒：眼下这只灶的缺口，难道不会是方向标吗？一定没错！他跃上马，抽缰击进，马儿钻进密林----林中光线阴隰，生着一些荆棘，挥刀抽砍，开道向前，渐渐地前方现出一条隐秘的灰迹，天色愈亮，路痕渐宽，行不上二里，林迹渐稀，一片光明的漫坡已经坦然眼前！这才又想起一路上露营野火中部队长那张憔悴苍老的脸廓----那络腮胡子拔节着银髭的脸角，那威严而不可抗拒的声音，那紧闭眉眼上方刻写的川字----那半醒半睡在自己身旁的神秘&ldo;老人&rdo;，那36岁赫赫有名的西域人物、那有着20年侦查员历史、有过建国以来大西北大西南几乎所有战事战役经历和经验的&ldo;老狐狸&rdo;----那个一路与之蛮缠愣打的宽仁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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