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第1页_远水谣(丛小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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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清回过身，见是宋修远一手提着食盒，站于门前，长身玉立，眸色深沉，直直盯着她□□在外的雪白脖颈与一小片肩胛。

二人俱是无言。

穆清敛了衣襟，正欲开口，宋修远抢白道：&ldo;那一日一夜，厉承对你做了什么？&rdo;

穆清抬首，直视着宋修远一双深沉的眸子。仿若读懂了其中情绪，脑内仍是方才海棠的话，又不时闪过青衣，闪过琅王侧妃，还夹杂她无意从郑府老宅内听来的闲言碎语，穆清只觉一阵胸闷气短。

缓缓起身，穆清沉声道：&ldo;那日厉承将我打昏，我醒时不知身在何处，亦不知是何时辰，只知我随他一道在马背上颠簸，再后来便是跌马。&rdo;

宋修远不搭话，穆清似是猜到他内心所想，徐徐问道：&ldo;将军可是疑我那夜失贞？&rdo;

见宋修远漆黑的双眸中闪过霎时的失神，穆清心下了然：&ldo;如此，穆清方才皆无虚言。那夜他对我做了什么，我亦不知。若将军认定穆清失贞，我亦无从解释。&rdo;

&ldo;穆清记得将军凯旋次日，在父亲母亲面前曾对我道断不会惹旁的幺蛾子，如今历了这样的事，且你我结缡本非出自真心，将军若觉得穆清不值当日之诺，大可同我明说。明马美人，桂酒椒浆，穆清既许给将军了，亦不反悔。&rdo;

语罢，穆清敛眸垂首，静静等着宋修远的回应。

其实这样的结局最恰当了不是？他们二人的婚姻本就是为了涪州十五城与夏蜀十年连横。宋修远对她无情，她亦对他无爱，从此以后他做他的云麾将军，她当她的侯府夫人。待她离开侯府之时，便无情感拖累，亦无后顾之忧。

只是本以为能就此卸下些许重负，只不知为何，心中酸酸涩涩，竟觉难受。

宋修远仍僵在门前，纹丝不动。

良久，穆清方听他道：&ldo;父亲母亲面前许下的话，怎可说不算便不算了？&rdo;

这回应太过出乎意料，穆清抬眼望去，却见宋修远起身行至案前，将手上的食盒子置于案上：&ldo;过来，先将晚膳用了。白日里舟车劳顿，今夜早些歇了，省得再去想那些莫须有的东西。&rdo;

见穆清怔愣于原处，宋修远轻叹出声，舀出一碗清粥，送至穆清面前：&ldo;这个模样，可是要我喂你？&rdo;

穆清回过神，猛然摇头，伸手接过碗，跪坐于案前，轻轻呷了口，略有些烫嘴。

宋修远干脆席地而坐，瞧着穆清默默喝粥，解释道：&ldo;我问这些，并非意指夫人失贞。&rdo;

穆清吹了口粥，诺诺道：&ldo;我方才所言亦是事实，都道夏人重贞操节义，于女子更甚，难道你真不在意吗？&rdo;

&ldo;旁人或许在意，只我觉得夫人既是我三书六礼迎回府的妻，我在意的便只是你这个人。至于那些丫头婆子的流言蜚语，不过徒增烦恼罢了。&rdo;

见穆清将信将疑的样子，宋修远遂又补道：&ldo;我祖母待嫁时曾入蜀，归朝嫁给祖父不到九月便生一下女，只是我那位姑母身子孱弱，父亲未出生时便夭亡了。&rdo;

穆清捧着碗，抬首静静望着宋修远，眸中含了一片宋修远瞧不出来的情愫。

&ldo;这些旧事皆是二十岁后父亲才说与我听的。府中仆役多，丫头婆子嘴碎，况且祖母又是先帝胞姊，从前这档子事在坊间传得神乎其神，可不过几年，便被压了下来，至我出生，连些捕风捉影的消息都不曾听闻了。夫人，你道这是为何？&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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