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第二天起,王老先生又开始没事就往街门外跑,瞪着眼珠子往太子宫那个方向瞅,方向变了,目的没变,还是等信儿。
等得老先生俩眼珠子快赶上网球大了,又算等来了信儿,捎信儿这人也认识,是太子宫的一位宦官,专管采办鸡鸭鱼肉的。
一见这位,王禁就觉得有戏,你想,从瓜果梨桃进步到鸡鸭鱼肉了,见着荤腥了,二丫头肯定混得不赖呀!
让进屋来,又是一通忙活,敢情还真是,二丫头肚皮争气,生了个大胖小子,还当上太子妃了!
&ldo;行啊丫头,老爸没白培养你!混上大老婆啦!&rdo;
第二天起,接着跑,接着瞅,接着等信儿。
没等他的俩眼珠子进化成篮球,宫里来了八抬大轿,把老先生抬进宫去了。
等他再回来,喝!今非昔比,抖起来了!一进门,就把几个小老婆,一大堆子女全都集合起来:
&ldo;老子封了!侯了!&rdo;
&ldo;疯了?你瞅这老不死的,是快疯了!&rdo;
小老婆们互相交头接耳。
&ldo;猴了?你看咱爸,瘦得是快赶上猴儿了!&rdo;
儿子女儿们互相接耳交头。
&ldo;什么疯了?什么猴儿了?本爵爷,不,本国丈正式宣布,政君,也就是我那可亲可敬可爱的二姑娘,已经当上皇后了!从今天起,我就是御封的阳平侯,也是新皇陛下的老文人,今后你们对本爵爷,本国丈必须万分尊敬!&rdo;
王禁说着,摆起谱儿来,检视着这一大家子:
&ldo;你,还有你,还有你!你们这站没站像,坐没坐像的德性,有哪点儿配给皇帝陛下当小舅子?你,还有你!成天争风吃醋,哪像当今皇后的姨娘?&rdo;
&ldo;小舅子?嘻嘻,你是小舅子,你是小舅子!&rdo;
&ldo;姨娘?哈哈,你是姨娘,你是姨娘!&rdo;
满室哗然。
新封阳平侯,刚出锅的国支这个气呀:
&ldo;都别吵吵啦!你们这帮东西,一看就是小家子出身,狗肉,上不了台面!暴发户,没见过世面!国舅有这么当的吗?皇后的姨娘有这么当的吗?那得讲究礼仪!得经过专门训练!你们还以为是带口气儿的就能当皇亲国戚啊?废话少说,从明天起,年轻的,统统给我补习文化,岁数大的,也别呆着,演习官场礼节!所有的人,包括丫头家院在内,都得熟悉官场礼节宫廷的规矩!说不定万岁爷哪天一高兴,就上老支人家来串个门儿、聊个天儿什么的,你们可不许给我丢人现眼!出了岔子,本爵爷,本国支可不管你们是谁,一视同仁,严肃处理!&rdo;
也别说,经过王禁这么一整顿,王家的情况还真有好转,一个个人五人六的,也知道进退揖让之礼了,也明白少长尊卑之度了,个别优秀分子,甚至还会背百家姓了呢!
当然这是笑谈,那时候也没什么百家姓。总而言之,我是想告诉大家,王家从此开始在往发达这方面努力,而且也取得了一定的成绩。
撇开得意非凡、平步青云的王家不提,再看看当上皇后的王政君。
王政君现在的名位倒是非常尊贵了,可宫里谁都知道,皇上,也就是汉元帝刘奭根本不喜欢她,所谓的皇后,不过是个有名无实的金字招牌罢了。
刘奭当上皇帝之后,想法也起了变化,他之所以不太搭理王政君,并不是像几年前那样,还深深怀念着司马慧。不是!元帝才不会那么傻呢!天下美女那么多,要找比司马慧强的,容易得很!就不说皇帝的地位是多么便利于采名花、折佳蕊,单看我们这位少年天子的自身条件,也足以令天下佳丽尽折腰了。年轻、儒雅、业余兴趣广泛,据《汉书&iddot;元帝纪》记载:&ldo;臣外祖兄弟为元帝侍中,语臣曰:&lso;元帝多才艺,善史书,鼓琴瑟,吹洞萧,自度曲,被歌声,分寸节度,穷极要妙。&rso;……&rdo;这里有一个小小的问题需要做一番考证,《汉书》,一般公认是班固老先生所撰,书中也是这么写的,如果是这样,那么上面引文中提到的&ldo;臣&rdo;就是班固自称,&ldo;外祖&rdo;就是指的樊叔皮。可是也有人认为,《汉书》的大部分是班固所作,但其中有一小部分,是班固的父亲班彪所作,比如这篇《元帝纪》,就是出自班彪之手,这样的话,&ldo;臣&rdo;&lso;就应该是班彪的自称,&ldo;外祖&rdo;则是一位叫做金敞的人了。不管是谁,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位&ldo;外祖&rdo;兄弟曾经当过元帝的侍中。侍中这个官职,始设于秦,本来是丞相的属吏,因为要往来于殿内东厢奏事,所以称为侍中。到了西汉,侍中成为没有编制定员的&ldo;加官&rdo;之一,所谓&ldo;加官&rdo;,就是官吏于原官职之外加领代表某种特权的官衔,侍中是一种,还有像什么&ldo;特进&rdo;、&ldo;奉朝请&rdo;、&ldo;左曹&rdo;、&ldo;右曹&rdo;、&ldo;诸吏&rdo;、&ldo;散骑&rdo;、&ldo;中常侍&rdo;、&ldo;给事中&rdo;、&ldo;大司马&rdo;等等。官吏再加了上述官衔后,位尊权重,可以出入禁中,侍从皇帝左右,因此,元帝纪的转述应该是可信的。
这样看来,刘奭倒真是一位多才多艺的翩翩佳公子呢!你看,他擅长书法,能写一手漂亮的梅花篆字(史书,不是指史学书籍,而是指古代的一种书体大篆,因为这种书体是由周宣王的太史史籀所创,所以又称&ldo;史书&rdo;),能玩乐器,弹拨乐里能鼓琴瑟,吹奏乐里能吹洞萧,还能自己作曲,时不时还自己唱一下,抒发抒发浪漫潇洒的小感情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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