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那幢别墅终究没有买成，因为经济危机不期而至。

如今妈妈似乎又以为是回到了当年，她想说妈你又忘了，爸爸不在了，可是看见妈妈雀跃的眼神，却怎么也无法开口。

也许是她的神色不对，惨淡的灯光下，妈妈定定望着她，似乎霎那间想到什么，眼神暗下来，轻声说：&ldo;你爸爸不在了，我记得的。

&rdo;停了停，才又说：&ldo;我是想，你和小宋迟早要结婚吧，就叫小宋在江边山上买栋房子好了。

&rdo;

开什么玩笑，就算在市郊地铁沿线，她也顶多只够钱买个厕所，更遑论是江边山上的别墅区，恐怕连立锥之地都买不到。

可是妈妈望着她，目光里满是希翼：&ldo;到时候我能不能出院和你们一起住？我不想住这里，一个人冷冷清清……不住江边也可以，只要房子大一点，这样找个阿姨也住得下……你们该上班的去上班，我，我保证不影响你们……&rdo;

说得她眼眶发酸。

无数个夜晚，她也总是这样责备自己，是她不争气，连生病的妈妈也照顾不好。

她只好支吾了几声，忽然想起包里的dvd，忙祭出法宝：&ldo;差点忘了，给您带了最新的电视剧，大明星和外星人谈恋爱，超级好看。

&rdo;

&ldo;外星人啊？科幻片？能有上次那个兄妹恋的好看？&rdo;妈妈一脸不信服的样子。

她忙添油加醋：&ldo;前世今生，纠缠三百多年那种。

&rdo;

妈妈这才笑了：&ldo;哦，那一定好看。

&rdo;

回去的路上阴云密布，又倒了公车坐了地铁，回到家已经十点多钟。

电话一直很安静，不知阿远和小白花师妹聊得怎样。

明殊不在家，房间里显得空旷阴暗。

她打开客厅的灯，电话突然响起来，阿远的声音问：&ldo;回家了吗？&rdo;

她抬头望向他的窗口，隐约可见黯淡的灯光。

头顶的天空，云层缓缓拨开，露出月亮的一角。

这样阴暗的夜晚，忽然觉得听到他的声音就能照亮心里的一角。

她说：&ldo;嗯，你呢，和小师妹聊完了？&rdo;

他似乎想了一想：&ldo;正想和你说这事儿。

刚吃完了饭，她也难得来一趟，所以打算去酒吧再坐坐。

&rdo;

虽说是一本正经的语气，她还是在他声音里听到了隐隐的笑意。

她望着对面他那面窗口的灯光笑：&ldo;哦，是吗？&rdo;

&ldo;是，&rdo;他的语气更加肯定，停了停又加上，&ldo;也许会很晚，先睡吧，别等我电话。

&rdo;

这么巧，她刚一进门他就打电话来报备？如果这时候她打翻醋缸子大发雷霆他一定很开心吧？她忽然觉得这一定不能让他得逞，&ldo;彭&rdo;地打开客厅的窗户说：&ldo;奇怪啊，你在外面，怎么电话里这么安静？&rdo;

他说：&ldo;在洗手间，专门找了个安静的地方给你打电话。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