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说一声好，便没了下文。

又向方太师垂询几句明春改元开恩科的事，便让四位辅臣告退。

冯茂刚刚特意提起荣恪，本指望太后能留下询问，问问荣恪怎么练兵，可太后似乎不感兴趣，叹着气出了东暖阁。

想起荣恪从江宁归来后，和太后在万岁山别院月夜密谈，大有盛宠迹象，也不知为何，一夜之间就失宠，太后似乎忘了这个人。

正摇头叹息的时候，小皇帝从西暖阁出来，唤一声冯少傅。

冯茂忙答应着朝他走去，小皇帝揪着他衣袖跑到窗下，避开人小声说道：&ldo;姑父，我想看校场比武。

&rdo;

&ldo;那得太后答应。

&rdo;冯茂眼眸一转，&ldo;只要太后答应了，姑父就陪着你去。

&rdo;

&ldo;回头我去求母后。

&rdo;小皇帝笑着问道，&ldo;姑父觉得哪一方会赢?&rdo;

&ldo;感情上吧，我是希望镇国公赢，可皇上也知道，那是卫国公的地盘，底下都是卫国公的人，镇国公赢的希望渺茫。

&rdo;冯茂说道。

小皇帝哦了一声，略有些失望：&ldo;镇国公打架很厉害啊，难道练兵不行?&rdo;

&ldo;不是不行。

几代元帅出身，家学渊源在那儿呢，怎么会不行?他用了全力，披星戴月的，每日寅时就起，比鸡起得都早，头三日皇上猜猜怎么着?不练兵，让将士们挨个背诵军纪，背完了又用三日，亲自上阵演练，刀啊剑啊枪啊，好在他会的多，射箭又是百步穿杨，用一身本领收服了一些将士，然后开始排兵布阵，与将士们一起摸爬滚打，泥里土里流血流汗，上次我去军营里看他，没空理我，只打了个照面，险些没认出来，黑得跟炭似的，身上脸上都是尘土，他以前可是爱洁成癖，秦义走到那儿都备一摞擦手的巾帕。

&rdo;冯茂朝窗户靠近了些，说得很大声。

&ldo;这样身先士卒也赢不了?卫国公有没有在人员分配上使诈?&rdo;小皇帝问道。

&ldo;那倒没有，卫国公府不服镇国公府由来已久，徐泰还有这点儿骨气，要赢也要光明正大。

镇国公输在两点，一是时间，只有短短一月，二是人心，我朝禁军一直归卫国公管，分在镇国公麾下的将士颇有怨气，好在镇国公以身作则激励士气，这些日子以来逐渐有了上下一心的气象。

可时间不足，还是没法子。

&rdo;冯茂摇头叹息。

小皇帝也跟着叹气：&ldo;我也希望镇国公赢，听姑父这么一说，我也无能为力。

&rdo;

冯茂抻脖子朝窗户里看，因天气转寒窗扉紧闭，隔着窗格上的明瓦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形，也不知太后在与不在，他的话听没听清。

过三日太后再召见辅臣的时候，问过几项朝堂事务，对徐泰说道：&ldo;卫国公三日前提起校场比武，皇帝很感兴趣，一再跟我提起想要过去观看，我想着让他去看看也好，就答应了。

&rdo;

徐泰喜出望外，当着皇上的面给镇国公以颜色，岂不快哉?当下说道：&ldo;圣驾亲临，臣喜出望外。

&rdo;

&ldo;太后不如同去。

&rdo;冯茂在旁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