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呵……&rdo;林默染慢慢靠近阮翕，后者退了几步重新拉开距离，&ldo;我是守卫，慧妃是钱袋，良妃是靶子，连怜嫔也是颗棋子。

&rdo;

&ldo;萧灵均哪里来的那么多兵马，&rdo;林默染站定，&ldo;除了薛家军、用慧妃家产招兵买马，还有就是你的父亲，武林盟主阮刑天的势力！

&rdo;

看到阮翕眸子里的震惊，林默染似是满意：&ldo;真是江湖耻辱啊！

&rdo;江湖人士素来不屑与朝廷打交道，阮刑天贵为武林盟主，竟然暗中支持萧灵均，确实是武林之耻。

&ldo;这么一想来，你的霍青不就是你父亲间接害死的吗？&rdo;林默染看着他瞪大的眼睛，第一次有复仇的快感，看着你痛苦，比我还痛苦，真是又爽利又痛彻心扉，如同撕扯着自己身体的皮肤，越撕越是想撕，&ldo;霍青作为萧灵均守住宝座的棋子，你父亲又是添砖加瓦者，他的死你父亲没有责任？&rdo;

扭曲的极为美丽的脸庞，反而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艳丽，林默染在月色下，就那么静静地望着长身玉立的阮翕。

她知道阮刑天和阮翕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和好了：&ldo;你带霍紫走是霍青的意思吧，&rdo;脸上带着诡谲的笑意，&ldo;他是故意支开你的，你知道吗？他不爱你，他宁愿为了屋子里的那个男人去死，也不愿意和你一起走。

&rdo;

他不爱你，他不爱你，如同魔音灌脑，阮翕提剑的手撑住额角，额上青筋暴露，豆大的汗珠沿着棱角分明的脸下滑。

剑落地，阮翕眸子清明不见，似走火入魔，又过了一会儿居然怦然倒地。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草原上近日来了许多怪人，一行大萧打扮的人骑着骏马，看举止形态、穿着打扮就知道是富贵之人。

领头的草原上的少年脸上因风吹日晒而粗糙黑亮，两坨红血丝挂在两颊，似戏台上的丑角。

他还没有见过大萧的人，听阿娘说大萧富庶多金，今个见到借宿在自家的这一群人果然有钱。

然而说话做事与北塞人完全不同，那气质架势少年真是见所未见。

要说他具体什么感觉他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稀罕。

&ldo;这里就是巴音雪山下的湖泊赛罕。

&rdo;少年翻身下马，高亮的嗓子如同活力充沛的草原雄鹰。

&ldo;我主子问你赛罕是什么意思？&rdo;马上下来的人凑近中间一个穿着最为富丽的人，然后高声询问，中间的那人身量极高，修长健美，乌黑发亮的眼珠被半垂的眼睫遮住，长相是俊逸非凡但是看人时总是懒懒一瞥，可是自带气压，不怒而威。

&ldo;是美好的意思。

&rdo;少年立刻回答。

手拿玉骨折扇站在中间那个人旁边的另一位大人，他眉眼微斜，自带一股风流，听见中间的人咳嗽了一声，脸上严肃：&ldo;你病还没有痊愈，何必急于一时。

&rdo;

那人不回话，旁人也不恼，他径直走向湖泊，手里抱着白玉瓷瓶，好像仙人，少年心里想着，又见那人将瓷瓶的封口打开，将瓷瓶中的东西尽数洒进湖泊里。

&ldo;这么美的地方，难怪霍青想要在这里长眠。

&rdo;谪仙般的人喃喃道。

潋滟的湖色，苍茫的草原，巍峨的雪山，美极！

霍青生前跟孙子林的最后一次对话，对话结尾就说想要把骨灰洒进北塞罕塞湖里，孙子林自然将此事告知了萧灵均，以为魔怔的萧灵均不会同意，不想他竟是连夜赶到北塞，将宝贝了一路的瓷瓶里的骨灰洒进波光粼粼的赛罕湖。

孙子林想也许是他想为霍青最最后一件事吧。

&ldo;灵均，走吗？&rdo;孙子林其实不忍打破这一美好画卷，如玉公子立足于秀美湖泊之旁，陡峭山峰直插云天。

可是宫中不可一日无主，他们离开了那么多天，是该赶回去了。

&ldo;从此以后世上再无萧灵均，只有萧灵帝。

&rdo;

孙子林惊愕地看着眼前的人，他脸上无悲伤之色，只是好似带上了另一副面具。

&ldo;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