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蓁抿唇,横下心来拿袖子抹了抹眼泪,气势汹汹地看向面前的人:&ldo;你是谁?究竟想怎么样?&rdo;
问完之后,半天没得到答案。
也不知道哪句话触怒了他,只见他的眼神更加阴沉,直勾勾地盯着她,一句话也不说。
他不说话,她哪里知道他想做什么?
谢蓁也很倔强,他不说话,她就一直跟他耗着,最好耗到谢荣回来之后,她就可以得救了。虽然她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但他也不是吃素的,最后问了一句:&ldo;你真的想不起来了?&rdo;
谢蓁歪着脑袋,眼里全是疑惑:&ldo;想起来什么啊?&rdo;
真是好极了,他记了她这么多年,想忘都忘不掉,她倒好,一眨眼把他忘得干干净净。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她是这么没心没肺的一个人,明明小时候缠他缠得要命,开口闭口都是&ldo;我想你了呀&rdo;&ldo;我喜欢小玉哥哥&rdo;……现在连他站到她面前,她都想不起来他是谁!
两人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谢蓁左右观察一番,发现他只带了一个侍卫,周围再也没有别的人。
她想逃跑,只要谢荨能听见她的声音,她就能得救了。然而现实终究比较残酷,她才刚动了动脚步,他就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把她重新压回树干上,&ldo;我让你跑了么?&rdo;
谢蓁简直想哭,她哽咽着说:&ldo;你不让我跑,也不说自己要干什么,难道只是想跟我聊天么?&rdo;
静了一会儿,他扭过头,嗓音有点低哑:&ldo;那天,你去放风筝了么?&rdo;
他虽然身高长高了,但还是一个少年,最近刚处于变声期,说话时有股特殊的音色,有点哑有点沉,倒也不算难听,但绝对称不上好听。
谢蓁好半天没反应过来,放什么风筝,这又是哪跟哪儿?
她已经很久没有放风筝了,自从小时候被人失约后,就再也没有碰过风筝。印象中阿爹送给她的大雁风筝,被她一直扔在库房里,回京时也没有一起带回来……
她忽然想起什么,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人,不可思议地盯着他的脸,一遍又一遍地看。
他慢慢松开她的手,视线落回她的脸上,看了片刻,再次移开:&ldo;如果你还想放风筝……我可以再带你去。&rdo;
很久以前,也有人用这种口气跟她说话。
明明每一个字都透着不耐烦,但是眼神却跟她一样期待。那是她心底最深处的记忆,埋藏得太久,再次翻出来的时候,竟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那个时候他们都还是孩子,小小的一团,既幼稚又天真。
他们趴在墙头上,头顶着太阳,一聊就是大半天。
&ldo;我家在城外买了一个新院子,那里风景好,适合放风筝。&rdo;
&ldo;你不是想放风筝么?你家这么小,怎么放风筝?&rdo;
&ldo;我可以带你过去。&rdo;
……
她到现在都记得,他对她凶巴巴的,话没说完,自己先红了脸。她问他为什么脸红,他说是太阳晒的。
记忆中稚嫩的脸孔跟眼前的人重叠在一起,她总算想起来他的名字,慢吞吞地说:&ldo;小玉哥哥?&rdo;
那一瞬间,李裕有种浑身的包袱都卸下来的感觉。
时隔多年,没想到还能再听她叫一次&ldo;小玉哥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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