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偏殿静思殿里等了很久。

终于看到了我一个多月都没有见到的儿。

嘟嘟他瘦了，脸色比以前也更苍白了。

他走过来，看着我，神情一点都不像一个六岁的小孩。

&ldo;你就是那个长的很像我娘的吗？&rdo;他问我。

我正跪在佛像面前，见他过来起了身。

&ldo;嗯，对啊。

&rdo;我朝他淡淡笑了笑。

&ldo;我很讨厌你。

&rdo;他平淡地说。

我听了一怔。

嘟嘟，你也讨厌我了呢。

你是不是这些夜里都睡不好觉？没有我陪着，是不是都不好过？你不是说男人硬，抱起来不舒服吗？

我看着他，不说话。

&ldo;我娘说她很讨厌你。

&rdo;他又说。

我何曾告诉过嘟嘟我讨厌天香？我是讨厌天香，但是我不会跟嘟嘟说，我不忍心让他心中充满仇怨。

天香，你还对嘟嘟做了什么？

&ldo;我知道她很讨厌我。

&rdo;我回答他。

&ldo;我娘是不是因为你的怨气才生病的？&rdo;嘟嘟看着我，眼里抹过一丝厉色。

嘟嘟，你忘了，我不是教过你不能信那些鬼神的吗？你不是还在佛像面前撒过尿吗？怎么，才一个月不见，你就信鬼神了么？

我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ldo;我知道你很讨厌我娘。

&rdo;他又继续说道。

&ldo;嗯，我很讨厌她。

&rdo;我说道。

&ldo;所以你就每天在这里求神像，要他们杀我娘，是不是？&rdo;嘟嘟盯着我，我从来没有见过他那样的神情，只觉得浑身冰凉。

嘟嘟，你知道吗？我不信神不信佛，可是我每天跪在这里求的是你，求得是你爹。

哪怕我走不出去，我也要求你们父子平安，一世安好。

我若是死了，我的魂魄也要陪着你们，看你结婚生子，看你日日欢笑。

&ldo;我不想杀你娘。

&rdo;我回答他，声音已经哽咽。

&ldo;我口渴了，你给我倒杯茶。

&rdo;嘟嘟说到，我走到佛像旁边，给他倒了杯茶。

他接过杯子，喝了一口。

他小小的身子，我有点担心他烫着了。

&ldo;你怕死吗？&rdo;他问我。